领主千金没有干涉盖洛普的胡思乱想,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城头的战况。
幸好传令兵报告的最新情况破坏了这尴尬的气氛:“阁下,敌人已经靠上来了。”
指挥塔上看不到城墙下面的情况,不过望着远处的小地精们以八人一组的方式抬着十多架简陋的长梯,跑过土坑已被全部填平的草地向城头冲来,想必城外的拒马和鹿角木都被清除了。
芙丝翠儿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但没有说话。
城卫队的老兵指挥着民兵们搬起堆好的擂石狠狠的抛出墙外,城下马上传来了一片的惨叫声,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一有人抱着擂石出现在垛口处,马上就有利箭从城下射上来。在三人中箭倒地,一人直接从垛口栽下去后,伍芙尔人便躲在垛墙后方胡乱的往外扔石头,能否砸到敌人全凭启明之神是否眷顾。
失去了城头的火力压制,一架架长梯很快就搭在城头上。一些士兵把长梯挑开推翻,但马上又搭了上来。
正在既负责指挥又兼职弓弩兵的海伦回头大叫道:“搬金汁来!”金汁,即用粪便烹煮而成的毒汁,自盖洛普在侦察行动中制作出狼烟球后,继续用蓝星的军事知识将屎尿屁之类的污秽物转化为武器,越来越有“横眉冷对千女指,甘心为国玩屎尿”的趋势。
照看着火堆的民兵马上反应过来,纷纷抱起已经烹煮多久的滚油锅,艰难地向搭有长梯的地方走去。同一时间,芙丝翠儿抬手一挥,吩咐道:“让近战兵上去,随便用任何办法,阻止敌人登城,除非是死了的敌人。”
盖洛普抽出比獴之牙,走下楼梯,按兵种分工,作为弓箭手又是男性,他远远看着就行了,上午那一轮振奋人心、挫敌锐气的狙击以及身中四箭的负伤,没人可以指责他逃避战斗。但是要他像旁观者似的看着同胞舍生忘死地战斗,那是做不到的事情,何况赫萝也手握兵器呆在那里呢。
猎人来到城头时,手持木盾和战刀的大地精已经登上长梯,不断向上爬来,可惜等待他们的是恶臭冲天的粪汁。
一个头戴铁盔的大地精刚从长梯下面钻出,却见一口铁锅狠狠的迎面一扣,里面沸滚的粪汁立刻一道瀑布当头淋下,将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大地精战士和几个按扶着长梯的小地精浇个浑身满面。
惨绝人寰的叫声和催人呕吐的恶臭扩散开来,被粪汁浇个全身湿透的敌人从长梯上摔落,他们的木盾和皮甲一点用处都没有,个个皮开肉绽,一些地方连白骨都露出了,铁质的盔甲和甲板烫得冒烟滋滋作响。他们滚在地上鬼哭狼嚎,旁边一些于心不忍的地精将手中的武器捅进伤者的喉咙,结束了他们的痛苦——就算侥幸不死也活不了多久,粪汁会腐蚀伤口继而引发重度感染,哪怕生命魔法也不见得能抢救过来。
一条条长梯被粪汁淋透,不断砸下的擂石又落在长梯的四周,尽管准头不高,可一旦被砸到,就算有盾牌保护也无法避免手脚被砸断。小地精胆怯了,大地精也犹豫起来,在他们眼中,那些通向城头的长梯,无疑就是直达战猎之神神国的天堂之路。
伍芙尔族方面的施法者亦趁机推上一把,幻术师、咒法师、巫术师等刚才当了观众的施法者相继咏唱念咒,把手中的法术集中到试图爬梯登城的地精上,大出之前被元素法师抢尽风头的恶气。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在地精中间炸开,士气变得低落的地精顿时斗志全无,受影响的范围内,连大地精都歇斯底里地转身逃跑;一片白雾从城头飘下,被白雾笼罩的地精先是嗅到一阵香甜的味道,然后一个个软软倒下呼呼大睡;被踩得倒伏的小草化成坚挺锐利的匕首,扎得光脚丫的地精鲜血直流,滚地惨叫。
伍芙尔族方面的施法者并未大出风头太久,板墙后方的萨满亦施法反制。一道道诡异的红光从板墙方面绽放,在红光范围内,地上的匕首重新变回倒伏的小草;一声声风铃般的脆响唤醒了被催睡的地精,让他们重新投入战斗。鼓声如雷,古老而激昂的战歌在战场上响起,所有听见歌声的地精全部疯狂嚎叫起来,眼睛像充血般变得通红,暴露在外的肌肉变得更加发达结实。他们前一秒还在逃散,后一秒统统转身扑向城墙,无所畏惧地迎着砸下的擂石攀梯而长,甚至直接徒手攀爬城墙蚁附攻城。
“糟了,这是嗜血术,还是用战歌的方式传播,这样城下所有地精的力量都会得到强化。”刚才使用恐惧术让地精狼奔豕突的咒法师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得到法术强化的地精视死如归地涌上城头,滚木擂石砸下了不少,可阻挡不住敌人源源不断地往长梯上冲。双方缠斗在一起,战刀与钉头锤挥向彼此不同的身躯,鲜血、碎骨和脑浆在城头四处飞溅。
盖洛普挥舞着比獴之牙,把攻上城墙的地精如羊羔般斩杀,手中有神兵,身上有神之巨力,而且城头狭窄,双方都挤在一团,难以闪避,在这样的情况下干掉无甲或只有皮甲的大小地精真心不要太简单。一脚把一个刚站到垛口准备跳下的大地精踹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