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殿区的迎宾塔起火开始,一些早早察觉到异象的居民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觉得是联合军的刺客渗透进镇内并袭击了神殿,有些人以为神殿区火光冲天只是单纯的意外失火,但受限宵禁令的限制,他们只能呆在家里胡乱猜测,直到东面和北面一片火光冲天的时候,四处窜门的街道巡逻队带来领主要大家收拾细软,从南门疏散逃生的命令。局势严峻不言自明。
尽管数个世纪的和平岁月削弱了本地伍芙尔族的意志,但狼群服从领袖权威的天性和坚毅无畏的基因仍旧深植骨髓。大部分居民得到准确消息后,慌乱地收拾好重要又方便携带的财产,便在侍僧们的指示带着家人向南门进发,但还有一部分居民在家中的孩子老人托付给亲朋好友后,操起能够充当武器的趁手家伙,自发地朝着火光冲天的东南面跑去——在那里,有着他们正在抵抗侵略者的亲人,有正在指挥着军队迎敌的贵族骑士,他们要保卫自己世代生活的家园。
向南门进发的人越聚越多,最后在直通南门的主街道上形成一条浩浩荡荡的人流,绝大多数是未成年的孩子、老人和男性,而他们的女儿、妻子和母亲不是呆在前线作战,就是正逆着人流前进。负责街道巡逻的民兵和侍僧正在街道各处要点指挥着交通。
盖洛普亦是少数逆人流而行的人员之一,往北门赶去的同时,将其他和他一样逆行而上的志愿者集合在身边。他得到正式册封一事在镇上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又在训练民兵一事上担任了箭术训练的教官大出风头,那些志愿者在找不到更高级的骑士之前,便以他为首。
“咦?莱斯利?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女性声音在安静前行的人流中间响起,接着盖洛普听见战狼奔跑时发出的脚步声。
回头一望,一头浑身乌黑的战狼载着一位满头银发的骑士奔驰而至,她的身后是大批徒步的士兵,有披着天鹅帆船纹章战袍的城卫队,有装备粗劣的民兵,也有服饰五花八门的雇佣兵。显然她们是根据芙丝翠儿分兵一半的命令而赶去支援东门和南门的部队。
“我遵从芙丝翠儿小姐的命令赶往北门,时间紧迫,我们一起过去吧。”盖洛普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萨琳娜,镇守南门的骑士之一,那头银色长发和箭靶场上的较量令他印象深刻。
“你的战狼呢?”萨琳娜不由得皱起眉头,盖洛普会晕狼在骑士之间是众人皆知的事,在大部分骑士眼中,有着男性身份又骑不了战狼冲锋的盖洛普亦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我的侍从骑着它执行别的任务去了。现在请带我们去与那些侵略者好好较量一下吧。”盖洛普不想多作解释。
萨琳娜见盖洛普毫不犹豫地让出了指挥权,也没有多问,而是回头招呼徒步的士兵们赶快跟上。
绕过了位于塔克镇中轴线的内城,一行人继续北上。来到这里,往南撤退的平民越来越少,刀剑交击的战斗声音则越发清晰,而本来留守在内城的侍者役仆也背着胀鼓鼓的背包,推着装有各种值钱家什的手推车,加入到逃难的人流当中。芙丝翠儿给他们的命令是疏散逃离这座即将沦陷的城镇,至于他们是否将内城搬空已经不重要了,假如有些傻瓜因为舍不得财产而导致自己被联合军抓住,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北面的城墙毫无悬念的失守了,令盖洛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来以为会见到从北面逃来的友军溃兵,却发现联合军尽管攻破了北面的大门,但后撤的守军竟然以主干道两侧的建筑物为中心,堆起一道路障防线。每当联合军蜂拥而来,建筑物内的弓弩兵就从屋顶和窗户后如雨般射出弩矢,配合守在路障后方的长矛兵以立体方式打击敌人,很快联合军就跟撞上坚固堤坝的洪潮一样,在冲击力消散后迅速后退,留下一地尸体。
明明已经拿下了城门,为什么拥有兵力优势的联合军,居然能让被自己逼退的守军重建防线,还被打退多次。在盖洛普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久攻不下的局势也似乎令对面的指挥官恼怒,又一次冲锋发动了,不同于先前被乱糟糟驱赶上来的小地精杂兵,全是清一色持盾披甲的大地精战士,他们的身后还有许多为其提供掩护的大地精弓箭手,那些大地精弓箭手在声音怪异的呼喊中拼命向驻守了伍芙尔弓弩兵的建筑倾泄羽箭。
伍芙尔弓弩兵们也不甘示弱地射回去,有着身据制高点而延长的射程和猎弩提供的巨大杀伤力,一时之间,不少大地精弓箭手应声倒下,而伍芙尔弓弩兵亦有多人中箭,由侍僧和男性辅兵拖走治疗,然后持续密集的羽箭压制到不敢冒头——重新装填时间过长是弩的最大缺点,不像弓那样可以持续射击。
没有来自头顶的弩矢压制,大地精战士挡在身前的盾牌为掩护,一口气冲到路障前,抡起斧头大槌长刀等武器拼命劈砍路障。缩在路障后面的长矛兵则纷纷现身,在齐声娇喝中将长矛向来犯之敌攒刺而出。鲜血宛如压抑已久的地下泉水般从各自的身体喷涌而出,从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