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响彻云宵的号角以及远方隐约飘来的刀剑交击和呐喊哀号,无不说明战斗已经打响。盖洛普和同组的几个巡林客用手无声比划几下后,一起猫着腰展开迂回,海伦跟灰风在后面尽自身最大努力地悄悄跟上。
树林地上茂盛的灌木和头顶浓密的树木枝叶彼此交错,哪怕是阳光充沛的白天,也很容易让在此间进行中的人丧失方向感,但对于巡林客来说这点困难不在话下,他们唯一的麻烦是缺乏明确的道标,只能靠战场上的声音来猜测豺狼人的后队位置。
或许是启明之神的眷顾,又可能是马克思圣贤的保佑。
就在盖洛普以为自己走错方向时,一个隐蔽在前方树荫下高大的身影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盖洛普抬手往左右各指一下,巡林客们顿时会意的散开。
若在平时,那名豺狼人游侠可以发现逼近自己的危险,可是心挂前方战况的烦躁降低了他的警惕性。当他注意到一丝轻微的植物摩擦并非来自远方的战场,而是附近某处灌木后方时,箭矢破空的呼啸已经传入耳畔。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下意识的侧头动作让箭矢避开了他的喉咙,只在颈侧擦出一道血痕。顾不上火辣辣的疼痛,游侠一个打滚转移位置,拿起号角试图吹响它示警,可是四支不同方向射来的箭矢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
看着游侠倒下,盖洛普扭过头朝海伦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小伪娘缩了缩脖子,满面无辜,长耳也耷拉下来。
当第三个放哨的游侠捂着插在喉咙上的箭杆躺在地上抽搐时,盖洛普看到了那面兽皮大旗,披着豺皮长袍的萨满挥舞着法杖为从前方退下来的伤兵治疗,也看到那个难缠的敌方指挥官——莫戈莫赤,不过这位强大的敌人没有亲临前线作战,只是提弓在手,似乎防范着什么,而且看上去他的伤势已经痊愈。
猎人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到更遥远的战场上,那里六腿豹骑兵高举砍刀,策缰驱豹发起一波波连绵不绝的冲锋,豹子扬爪奔腾带起滚滚烟尘,游侠们游走在骑兵的后方,射出精准的羽箭。伍芙尔残军一方明明有着数量上的优势,却看起来像是快要被豺狼人的怒涛洪潮冲垮摧毁的简陋沙堆。
猎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距离较近的目标上,忍不住头皮发麻。原来以为阻击战给莫戈莫赤留下的箭伤多少会削弱他的实力,却没想到追兵队伍里有萨满,这下子有点难办了。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他的同胞乡亲正在流血牺牲,必须尽快斩将夺旗,扭转战局。
盖洛普轻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的同时,和其他巡林客一样缓缓拉开弓弦,瞄准各自的目标……
复合长弓刚拉至满月状,忽然七八支羽箭从另一个方向的树丛后闪电般飞出,射向林地上的豺狼人……那是另一个斩首行动小组发起的攻击。
一位头盔上别着羽毛的豺狼人军官脑袋被射个对穿,他的铁盔没起到半点作用;兽皮大旗旁边的号手心窝上挨了一箭,让他捂着箭杆痛苦跪地栽倒;两个骑在六腿豹上的骑兵也被射翻摔落,其余的羽箭全部朝萨满飞去。
在魔幻位面的战争之中,超自然力量极其可怕,使用得当足以扭转乾坤,而操纵它们的施法者的自身防护能力却极端脆弱,与他们的破坏力和战场价性几乎成反比,这使他们成为敌方狙击手最爱袭击的目标,比军队当中的指挥官的打击顺序还要靠前——前线指挥官往往是武艺高强的军人,得手难度比许多低阶施法者要高得多。因此萨满作为在场唯一的施法者和强力治疗单位,就自然而然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就在羽箭即将没入那件毛皮长袍,一道浅绿色光幕徒然闪现,笼罩萨满全身。羽簇撞上这道光幕,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后反弹开来,尽数坠落到地上。
一个呼吸内,豺狼人已经有四人阵亡,但他们亦是百战好手,不会弄出遭到突然袭击还没察觉对方在哪里出手的囧事。中箭身亡的豺狼人尚未倒下,摇摇欲坠的军旗被另一个豺狼人战士接过,其他豺狼人游侠已经长弓在手,搭箭在弦,一边翻滚着做出战术动作一边朝羽箭飞来的方向回射过去,他们的首领莫戈莫赤更是一击奏功,将一个闪避不及的巡林客钉死在地上。
敌人的反应之快令伍芙尔大为惊讶,不过毫无退路的她们也果断的四散开来与豺狼人游侠展开对射。一位金发双尾马的骑士骑着战狼率领着三个皮铠轻甲战士一跃而出,与冲上来的豺狼人战士混战成一团。
不待进一步瞄准,盖洛普松开手中的弓弦,羽箭上的十字箭簇化作一抹银光带着尖啸,直奔莫戈莫赤的后背,其他同属一个小组的巡林客亦相继松开手中的弓弦,海伦、灰风和赫萝也窜出草丛加入这场混战。
如同当初预计的一样,萨满老早就给自己加持了防护法术,在不能施法暴露自己,手头又缺乏破法手段的情况下,盖洛普没将萨满列为首要目标。比起萨满那令人头痛却需要亢长时间咏唱的法术,莫戈莫赤的长弓更加致命。
莫戈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