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矗立在山丘上的黑色城堡，一面面绣着天鹅帆船纹章的旗帜在城堡上方飘扬。城堡的下方是修整成阶梯形的城区，犹如被糕点师精心处理的多层夹心蛋糕，不同功能的房屋在不同的梯层上鳞次栉比的铺展，每隔一段路，就有漫长的石级将各层街区连接起来。阶梯最上面数层是住居区，外墙粉刷得雪白的豪宅一座接一座，这些四五层高的住所反映出当地居民的富有。中间层较为低矮的酒馆、旅店和市集商店组成，最下层的建筑则是圆柱形的数不清的谷仓和砖砌仓库，不远处便是港口，方便货物就近搬运。来来往往的居民乍看之下，渺小的如同粘附在蛋糕上的黑色蚂蚁。

港口内停泊着上百艘船只，两倍于船只数量的码头罗列水滨。小渔船和简易木筏络绎不绝船夫撑篙往来湖面。小地精奴隶在监工的拳头、靴尖、皮鞭和喝骂下源源不断卸下商船从自各地带来的货物。两艘双桅长船在港外巡弋，船帆上翻腾着天鹅帆船纹章，想必是负责守卫港口的舰队。

头顶的了望员从瞭望台上探出身子高声呼喝，地位较高的中年水手在甲板吆喝着指挥其余人，让整艘船所有位置协调一行，像一头活动自如的巨兽一样驶向一座尚无船只停泊的码头。

“作为一个聚集了大量财富的贸易港口，它的防御能力太弱了，整个城区毫无遮蔽，要是几艘抱有敌意的大船靠岸，就能在守军冲下来之前抢掠一把，或者用火箭点燃半个城区。”盖洛普皱起眉头评论起来。虽然他生平第一次离开卡诺顿那样的穷乡僻壤，但在灵魂方面，他可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在忍不住为这座美丽的城市感叹其宏伟壮丽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把它跟曾经从书本上见过的古代城市作了一个比较。

这座海港城市的设计者在建筑之初就没考虑过它如何防御外敌的进攻。倚山而建的梯形城市布局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每一寸空间，同时导致建筑排列过于紧密，只要一艘安装投石机的军舰迫近港口朝城区发射燃油桶，就能像推倒积木一样将山丘上的建筑定点拆除，而大火会将整条街道所有相邻的建筑点燃。

“呵呵，爵士，畜牧岛可不是一座军事要塞，它不是河湾城，不需要防御。”奥莉亚丝满脸笑容地凑过来，对昨天求婚被拒的事一点芥蒂都没有。

“那么，请问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乐意之至。”

积羽湖浩瀚宽广，水流和缓，它的水源由八条由东往西的大河以及每年充沛的降雨提供，它的东面则是复杂繁多的水网支流，大多狭窄水浅，布满叵测的暗礁和沙洲，即便是适合内河航行的桨船也无法组成大船队通过。维希帝国是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内陆国家，最先进的造船技术掌握在河湾城领主的手中。各条河流入口处的岛屿上皆筑有了望塔，由长者老妪看守，一旦战争爆发，敌船沿河道驶来，她们就点燃烽火，让警讯从一个岛屿传至另一个岛屿。村民们看到烽火台冲天燃起的烟黑，便放下农具，带上亲人和牲口乘坐渔船赶往筑有高墙的城市避难。紧促的钟声会在上空回荡，河湾城的军队迅速武装起来，由骑士们率领从各个城堡冲出，或登上城头架起重型机械，严阵以待；或驾驭高挂着天鹅帆船旗的舰船驶出军港，涌向每一条连通积羽湖的河道，将来犯之敌堵在河口上。

畜牧岛位于积羽湖的核心腹地，假如敌舰出现于此，说明内湖舰队已经被打成一堆烂木碎屑，残余的河湾城军队被分割在各个岛屿被动挨打，那时候畜牧岛就算有自我防御能力，也不过是给侵略者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麻烦罢了。

“等一等。”盖洛普越听越感到奇怪，不得不无礼地打断奥莉亚丝洋洋得意的介绍，“把敌人的舰队堵在河口，从哪里来的敌人？”

“啊，那个，您是参加过卡诺顿保卫战的大英雄。”奥莉亚丝别有意味的眨眨眼，语气充满了暧昧，“比我这样只从传说和书本去了解豺狼人的平民更清楚他们的能力，再联想内河船的活动范围，就不难猜测侯爵阁下的内湖舰队主要是防范谁了。”

盖洛普努努嘴：“你是说积羽湖周边行省的领主？”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喔。”奥莉亚丝不置可否的掩唇轻笑。

其实用简单的排除法就可以得到这个答案。卡诺顿地区尚未沦陷前，那里的居民全是伍芙尔族，没有领主统治的他们是不可能挑起一场针对另一位领主的战争。至于历史上的仇敌豺狼人和小地精等等，他们被阻隔在折戟山脉以北，前往积羽湖路途遥远，还要打一堆仗，而且盖洛普很怀疑这些家伙到底懂不懂制作比渡筏更高级的渡河工具，从离开莱斯利男爵到勇敢水精号驶出德克河这一路上，许多古时建立的哨塔堡垒要不是被荒废，就是正在重新翻修，说明侯爵完全不到担心积羽湖西面受到攻击。

以积羽湖朝发夕达的交通条件，豺狼人的远征军历尽千辛万苦后，好不容易靠近湖泊边缘的城镇，然后就惊讶地发现河湾城的军队已经通过舰队被投送到他们面前，利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