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营地的东北角,这里算是辎重队的地盘,被盖洛普打趣为修车场,那些被领主征召的拉比特人在这里跟随着木匠学习造车修车的技术,凡是白天的时间内斧刨绳锯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只有吃午饭的时候才会中断半小时。
由于锯木头时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无论是拉比特人还是伍芙尔人听上去都觉得碜得慌,因此修车场四周不是作为围墙树起的原木柱桩,便是连绵大片的原木堆小山,很有一种遗世独孤的感觉。
“呼,搞定。”当钉好最后的一根钉子,萨尔放下手中的锤子,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然后站起身子,一边抹着脸上的热汗,一边审视自己的作品。
眼前是一个直径足有三尺半的车轮,外轮与内轮一共由十二根两寸粗的轴连接,非常结实,而且每一寸地方都打磨得十分光滑,用手摸上去不敢说光滑如镜,也起码像打了一层蜡似的。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车轮的外轮部分还有些地方不够圆,但已经不会影响马车的行驶。
“好像那几个狼女做出来的车轮也没我的好嘛,难道我天生就是了不起的木匠,只是过去一个没发掘到这方面的才能?哈哈哈……肯定是这样子。”萨尔口中的狼女是自他被征召入队以来,一直教授他们木工知识的老木匠的学徒,练这门手艺的时间可是用年来计算的,而他这个初入行的小毛头只能用月作计量单位。
在萨尔为自己的作品感到满意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到他的后背,其力道之大令他胸腔里的所有空气被瞬间挤出,整个人也踉跄着向前走出几步才稳住了身体,随后一个洪亮爽朗的女声在修车场上响起:“小伙子,干得不错啊,比我那几个小丫头的手艺好多了。”
“咳咳、老师,谢谢您的赏识……您下次能不能轻手一些……我不是伍芙尔……”萨尔拼命吸气以缓解刚才的窒息感,这样的声音这样不分轻重的表达热情的方式,只有当任他们老师的老木匠才有,所有得到她赏识的人都会被这样拍背表扬,不分种族。
“啊,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是拉比特人。”毫无悔意的老木匠大笑着又拍了拍萨尔的肩膀,尽管这次倒是很照顾他这个“不经揍”的拉比特人,减轻了不少力量,但萨尔还是觉得对方每拍一下,自己的骨头就发咯咯声的脆响,“构成马车的所有木料零件你都会做了,明天我教你怎么把零件组装成一辆马车,要拿比过去更认真的劲头喔,千万别以为会做零件了就等于会造马车,光是调整四个车轮的平衡一项通常就要花上大半天,没点耐心与细心是做不来的。”
“感谢您的慷慨授艺。”萨尔闻言马上向对方躬身行礼,周围顿时传来一片羡慕与妒嫉皆有的祝庆声。
在这个时代,一种知识、一门手艺都是无比宝贵的财富,包括萨尔在内很多平民都听说过到作坊里拜师学艺的故事,从学徒做起,开始的三到五年内白给师傅打工不领工钱,直到对这门手艺最基础的东西都了如指掌后,才会变成有薪金的高级学徒,这时期还要承担师傅和所有比自己年长的师兄师姐的生活杂务。当上高级学徒后,很多人又干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才被师傅挑选为亲传弟子,得到最为核心的知识。
按老木匠的态度来看,萨尔哪怕不是预备役的亲传弟子,也起码是高级学徒的地位了吧,这才过了多久。所以萨尔感到好几道如同芒刺在背的敌意视线,投来视线的主人正是老木匠的几个伍芙尔族学徒,使他在高兴之余亦不禁暗自盘算之后是不是要一直与其他族人呆在一起,杜绝自己出现落单的情况,万一这几个武孔有力的伍芙尔少女想不通,找个机会把他套上麻袋痛打一顿就不好玩了。
“辎重队集合!”一个带有很重伍芙尔族口音的通用语命令突然炸响,所有隶属于辎重队的拉比特人不管手中正干着什么,都马上扔下,然后迅速到跑到空地上,排成五行长队。尽管入伍之后他们一直在练驾驶和修车,但每天必有的一个小时队列集合训练使他们对命令养成了条件反射式的服从。
一位女骑士双手背在身后,一身光鲜明亮的半身板甲上泛着白花花的银光,铁靴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地面碎冰破裂的细微咯咯声。她从重辎队面前缓步走过,那双如同湖水般蔚蓝的眼眸审视着众人,每一个被她目光扫到的拉比特人都纷纷低头以求躲开那道仿佛能够穿透自己身体的锐利目光。一头毛色灰黑油亮的战狼以主人相同的步伐跟在女骑士的身后,能把人轻易撕碎的下巴在凛冽的北风中高高地扬起,骄傲得如同一头睥睨众生凡物的魔兽,昂扬得就像是行进在凯旋的路上
只是辎重队的成员都认识她,亚修蕾?汉斯?雷德尔,男爵领主卫队的第一中队指挥官兼暮林塔四骑士之一分别是盖洛普、赫萝、亚修蕾和丽丝蒂,同时是辎重队的训练教官。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相信你们已经多少明白怎样去维护保养车马,其中的一些佼佼者甚至多少掌握到这门手艺的一些知识。但是别指望学会这些知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