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费也没有多余的资金让所有人都有面甲。死伤者被拖往后方,交由启明祭司们治疗,蛮夷的巫医们也在自家学徒的保护下亲临前线,用古怪配方熬制的秘药抢救己方的伤者。
“阁下,我感应到那些蛮夷有施法者。”有资格与公爵并肩站在指挥马车上的巢主祭司提醒道。
“预料之中。”尤列莉娅的语调平淡无奇。
哪怕是文明水平停留在原始社会的种族,通常一两千人就有一个施法者,通常是萨满巫医女巫之类的家伙,至于其水平是蹩脚的魔法学徒还是能够出师的见习法师,这不重要。有了一定的人口基础,那么发展文明就相对容易了,而作为这个位面的知识分子的主流——施法者的数量增加也就理所当然了。
就在虎头弩重新被端起,准备射出的第三轮箭雨时,由地精构成的第一波潮水终于狠狠撞上战列步兵组成的长矛堤坝上,顿时迸出大片的血花。在嗜血术的作用下,许多小地精直接撞在长矛上,枪尖贯胸而出,当场死亡。尤列莉娅看见不少战列步兵的长矛串满了小地精的尸体,甚至因此折断,被迫抽出钉锤,退到方阵后面,身后的同伴随即接替他们的位置。弓弩兵射出第三轮箭雨后,也像流水般从大阵中泻至部队的后方,重新展开,继续以抛射火力打击已经拉近了距离的蛮夷部队。
双方的施法者也互相展开攻击,率先出现不对劲的是成为幻术师攻击目标的豺狼人战士,明明脚下的地面无比正常,可一些豺狼人战士好像身陷泥泽似的惊呼不已,还一个劲的在原地拔腿踩脚,又或者手中的兵器变成了某些可怕的东西,把这些在战场上赖以生存的东西扔掉,最严重的还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元素法师扔出的火球不断在人群中炸响,火焰、热浪和黑烟带着残肢断臂飞上半空再如雨点般落下,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光球在巫法师手中凝聚,随后越过长矛盾墙的头顶,落入蛮夷中间爆开。尽管没有造成伤亡,但被光球爆开后产生的光波涟漪扫过的家伙,要么愣在原地发呆,要么掩脸痛哭,要么发狂的乱跑乱跳,不少蛮夷在互相碰撞中摔倒在地,然后被同伴活生生踩死,这是秩序魔法的功劳,蛮夷整个前锋在这样的精神攻击下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蛮夷的冲锋人潮中一些手握木杖的家伙,一团团的魔法灵光在他们的手掌和木杖上绽放,受到秩序魔法攻击的士兵的神志恢复了清醒,被混乱魔法影响的人也从可怕的幻术景象中挣脱。这些萨满们在阵前跳起大神舞,召唤乌云在战场上空聚集,随后引导着闪电劈打大阵,许多伍芙尔战士被雷电击中而全身焦黑倒地,坚固的枪林盾墙出现了若干个缺口,扩散开来的电弧宛如炸了窝的小蜘蛛四散乱窜,使更多被波及的狼女手脚抽搐、毛发竖直,给予她们最好防御的钢铁盔甲此时却成为了强化敌方法术攻击的增幅器。一些大地精把握着这个机会,吆喝四周的同伴跟随他们一起从缺口中冲入,之前牢不可破的大阵隐隐有了不稳的趋势。
无须由列莉娅下令,骑士团的各级军官早已身经百战,迅速调集跳荡步兵堵住缺口,围剿冲入大阵内的敌人,而军旅法师们开始反制蛮夷的萨满和巫医。前者挥舞法杖、结着手印,后者甩着原始的乐器、跳起祭祀舞,双方咏唱咒语的歌声在战场上空交织,随后各类火球、闪电、风刃、冰棱、石弹等攻击性法术以及衰弱射线、法术解除、护罩穿刺之类的诅咒性法术,越过双方士兵的头顶,轰炸着彼此混在人群之中的施法者。
经过一轮的奋战,骑士团付出几百人的代价后把战线各处的缺口补上了,所有冲入大阵内的蛮夷战士全部战死,战斗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模样。由组成的洪水不断扑向红银两色的阵线,就像巨浪撞上坚固的堤坝,溅起大片嫣红色的浪花后纷纷消散。由列莉娅环视着战场,默默地注意着前方的杀戮,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以简洁的话语发布命令,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流矢击中了她的肩膀,但她连眼眉都没抬一下,只专注于自己的指挥上,仿佛一位雕刻家在认真检视着自己的作品。
她的士兵们亦露出专注而冰冷的表情,所有长矛手宛如同一个人似的,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全力刺出手中的长矛,深深地插入冲至盾墙前的敌人体内,随后以相同的动作转动矛杆,发力抽出,从受害者体内带出无数条喷涌的血箭,或是无力地洒落地面,或溅得上塔盾变成一抹涂鸦。弓弩兵们沉默地绞弦上矢,沉默地举弩发射,只有指挥官指示射击方向的口号声在她们上空传播。整条战线就一台按照特定步骤运转的绞肉机,将所有冲向自己的生物碾碎撕烂。
魔法方面的较量也渐渐分出胜负,魔法方面更具系统性和专业化的军旅法师开始压制蛮夷的萨满,可以回复魔力的魔法药水和不消耗使用者魔法力的法术卷轴更是让她们如虎添翼,而她们的敌人只有自己体内的魔法力来对抗。
代表胜利的天平正朝着赤雷骑士团一方迅速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