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男人最痛莫过于此。盖洛普趁机将对方推起,后者马上被长矛兵全力戳过来的长矛捅穿脖子,尸体飞扑向阵外,从伤口喷出的大篷血雾洒了他的一脸,使火红色的长马尾更加鲜艳。
猎人抹了一把沾到脸上的血,调整了一下姿态,等待新的敌人冲击阵列。
以大排长矛的荆棘丛林为界,双方的尸体在逐渐堆积,几乎每当二十个地精倒下的同时,也有一个伍芙尔在惨呼中死去,红色的鲜血喷泉在两族身体上争相出现,灌溉着脚下的这片战场。
终于,汹涌的绿潮渐渐丧失了后劲,瓜瓜乱叫的小地精们再也不肯听从大地精的命令,转身逃离战场,逃离这片留下无数同胞尸体的地狱。这时伍芙尔族一方才有的喇叭吹响了冲锋号,大批战狼骑士沿着驿道后方奔袭而来,朝已经背朝她们埋头逃跑的联合军冲去。钢铁铸造的枪尖闪光着寒光,盔甲在战狼的奔腾中轰鸣作响,嫣红的鲜血不断从敌人体内喷薄欲出,天鹅骑士团的蓝底白边旗帜在头顶飞扬。
盖洛普看见莎珞克骑着一头跟踏雪一样纯白色的战狼急驰而过,身边围绕着数十位盔明甲亮的骑士,宛如压路车一般碾过所有被其追上的大小地精,无论是转身抵抗还是展示属于地精的仁慈,下场都只是成为倒伏在地的尸体。
弹尽力竭的猎人坐在一具大地精的尸体上,摸出手帕擦拭从敌人那里沾到的血迹,目送骑士们对敌人的衔尾追杀,虽然他还有体力,但实在不想跟战狼们比赛一下谁跑得更快。看到尖兵队的队长走过来,他下意识地问道:“尖兵队的伤亡如何?”
队长报告道:“不算您在内一共八人负伤,幸好没出现重伤员。”
“哦,我们真是好运。”盖洛普点了点头,尽管这场战斗中双方的战损比非常感人,不过猎鹿林旗队还是伤亡惨重。别的不说,他们所在的这个方阵足足有四分之一的人阵亡,之前他救下那个短刃兵还是没能活下来,她倒下的位置四周躺着五个小地精和一个大地精的尸体,二十多号断腿缺胳膊的狼女躺在地上等待着祭司的医治,伤员们的呻吟哀号此起彼伏。
“叫大家把医疗药水都拿出来,给需要的同胞用吧。”盖洛普又吩咐道,启明神殿提供的医疗药水售价昂贵,平均市价高达两枚金狼头一瓶,即便他将乌托邦的种植园划出三分之一的地方种上了制作药水的原料草药,又雇佣领地上的祭司们大量生产医疗药水,也勉强将成本压到一枚金狼头。
不过能靠砸钱就可以少死些人的话,盖洛普不介意多烧些钱,毕竟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像伍芙尔这样长至成年都要四十五年的长寿种族就更加宝贵了。
“遵命。”队长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猎人转过头,看到散开来的方阵中央,雪伊正稀里哗啦地呕吐不止,脸都吐到白如蜡纸,令人怀疑她是不是连胆汁也一并吐个干净。负责保护她的几位护卫骑士又帮她抚背又给她递嗅盐的场面有些滑稽。“果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啊。”他感慨起来,通常新兵上阵都多少对大战过后,战场上遗留的浓烈血腥味感到有所不适——除非那些新兵过去就是屠夫啊猎人啊之类常常接触尸体与鲜血的职业。而伍芙尔族本来发达的嗅觉更是增强了这种气味的感知,因此雪伊的新兵反应便十分正常了。
于是,盖洛普从死人堆上站了起来,朝雪伊走去。
见到情人走来,令一直习惯欺软怕硬的雪伊心中涌出一股伍芙尔女汉子的豪情,她用手帕抹去樱唇上沾着的呕吐残余物,挤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本小姐好的很,上战场也不过如此嘛。”如果她那两条圆润修长的大腿没有因为后怕而颤抖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她转而关心的问道:“你沾了好多血啊,有没有感觉哪里痛了?”
“没觉得痛,只是有点累。”猎人如实回答。
“让我看看。”雪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试图解开盖洛普身上的衣甲,以亲自确认。
“嘿,住手,你摸哪里了,好多人在看着呢。”猎人连忙拍开女孩那双不安分的手,对方的关心他感受到了,但不意味着非要接受,好歹男女有别耶,再说四周有这么多狼女在围观,他可是很害羞的。
幸好飞驰而至的传令兵及时为他解了围:“小瓦尔特阁下有令,请所有领主和庇护骑士半小时后到中军帅帐议事。”
气鼓鼓的雪伊以想要杀人一样的目光盯着那个传令兵骑着灰鳞鸟跑远,小嘴嘀咕着好事被打断什么的,然后她听到盖洛普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感叹:“该来的,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