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在石床上的亡灵简直就是一颗铜豌豆——不对，是超合金豌豆，要是铜的，盖洛普敲不扁捏不碎，起码还能修一座高炉把它给融化啊。

对方如此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年轻的猎人只好推进下一项研究。他戴上口罩和手套，又穿上一件奇怪的白布长袍，拔出比蒙之牙并将其变形成手术刀的形状。“那么，解剖实验开始，让我们来看看亡灵的生理机能运作是怎样的。”

米雅法儿也跟着换上与盖洛普一样的装束，然后打开个陶罐将里面浑浊的液体到处泼洒，很快整个牢房里面充塞着一股石灰水的气味。

如此奇怪的举动，引来一位旁观的雏狼祭司的询问：“大人，这种液体的味道我认得，可是这不是疫症爆发过的地区才会泼洒这种液体以压制病疫的爆发么？”

“对啊，防范于未然嘛，我们又不清楚他体内有没有保存着某些可怕的病菌。死者与生者的生理运行原理不一样，过去的记录中有过亡灵故意把身体染上各种病毒，然后跑进生者的聚居点作战，哪怕失败被杀也成功将病毒传染给生者，最后将整个聚居点变成死城死镇的事例。”盖洛普一边转着变成了手术刀的比蒙之牙，一边打趣道：“凡人皆有一死，但我相信大家肯定不介意把自己的死期尽可能推迟到来对吧。”

细腻周全的心思与灰谐的讲解，让围观的狼女守卫捧腹之余也叫起好来，而两位负责监视的雏狼祭司也慷慨地携手架起一个防护力场，将可能从穿皮者体内散播出来的病毒隔离在里面。

穿皮者拒绝交谈，那盖洛普就推进他的解剖实验。骨白色的手术刀版比蒙之牙执于手中，他深吸几下，回忆了片刻过去野外给猎物剥皮肢解的感觉，修长有力的手指迅速找到最合适的角度握住刀柄，随后手腕往下一挥，锋利的刀尖从亡灵暗灰色的肌肉竖着划过。

黑色的污血随即从刀口内渗出，尸族亡灵身上特有的尸臭味顿时浓烈起来，而且在魔力视觉下还能看见一些散发死亡气息的黑雾从伤口中缓缓冒出，使明明丧失了生物活性的肌肉微微蠕动起来，努力地修复着被切开的伤口。

米雅法儿激动地记录下这个观察到的现象：“真是个大发现，尸族亡灵的身体居然能像生者那样自我愈合修复的。”

“打开他的胸腔后，没准我们会看到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呢。”盖洛普说着用布拭去污血，又在刀口左右各横拉一记，便伸手扯住刀口处的肌肉往两边扯开，再用钉子固定在石床上，露出其中乌黑坏死的内脏和富有光泽的一根根肋骨，接着手术刀变成了手术小锯，开始切割肋骨。

吱嘎吱嘎的切割声有如钢针刺激着人们的耳膜，每拉一下锯子都带起纷飞的碎骨渣和细碎的肉，盖洛普染得满手满身污血，却仍旧一丝不苟地来回拉锯，旁边负责记录的米雅法儿的眼眸里还闪烁无比兴奋的神采，如此情景实在诡异之极，弄得旁观的狼女守卫和两位祭司头皮发麻。

当肋骨锯断大半，足以把穿皮者的胸腔完全打开后，众人看见的肺组织与心脏同样是乌黑坏死的，只是没有出现腐烂的症状。

用手指对积满了黑血的死者心脏又戳又捏，感受着如同一只有弹性的小皮水袋的怪异触感，米雅法儿感叹道：“明明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亡灵却还能像活人一样能跑能逃，死亡魔法真是不可思议。”

“师姐，千万别告诉我你想学习死亡魔法，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转化成了亡灵，伟大先祖也救不了你啊。”见米雅法儿露出一种向往的迷醉表情，吓得盖洛普连忙给她打预防针，疯狂学者为追求真理不要命的事情他在两辈子内都见过。

“诶，放心吧，什么禁忌不能触犯我很清楚。”米雅法儿琥珀色眼瞳中的迷醉渐渐消散，重新恢复往常的冷静与理性，“看看他的胃肠里有没有东西，听说除了吸血鬼以外的亡灵都不需要吃东西……”

只是万里乌斯军团的亡灵同胞与蜜妮安都出现进食行为，她们的存在无疑是对人们固有的亡灵认知造成冲击，那么作为刨根问底的学者，米雅法儿很想从敌对阵营的亡灵那里看看能否找到样本，来验证她见到的情况到底是异常的个案，还是人们的固有认知其实是一个错误。

“看一看就知道了。”盖洛普操刀剖开穿皮者的胃和肠脏，可惜一无所获，空荡荡的胃袋与肠腔明确地告诉众人，这个亡灵很久之前便没再吃过任何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明白彼此想要的答案并未得到，反而产生了新的疑问。

“那进行最后一项实验项目，验证亡灵的神经系统情况。”

“好的，师姐。”盖洛普说着再次把比蒙之牙变回手术小锯，对着穿皮者用通用语问道：“伙计，真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呆会就帮你做开颅手术，说不准会不小说弄死你的喔。”

亡灵瞪了他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别无它法的盖洛普只好为他做开颅手术，又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的吱嘎吱嘎声后，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