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驾驭着半人马奴隶的红发少年冲过终点时,竞技场北面的包厢型看台内的大贵族和皇室贵人们,与广大的平民观众一样发出了欢呼声,有些包厢还夹杂了伍芙尔伪娘惊喜的尖叫。
霞暮女帝慵懒地靠在铺满羔羊毛皮的长沙发上,望着那个接受观众们欢呼的身影,轻声问道:“这个第一名是不是我的由列莉娅舅妈那天在殿上提过的年轻人?”
随侍在旁的宫廷侍从官连忙应道:“陛下,您真是过目不忘,正是此人。”
“居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驯服半人马为自己服务,还‘合情合理’地收拾了利用规则下黑手的参赛者。”女帝一边微笑着一边拿起金杯啜饮了一口从人族世界远道运来的葡萄酒。“看来这一次冬猎会可能会变得很有趣。”
自从逝世的母亲手中继承帝国大统之后,冬猎会的比赛已经看过几十次。从首都圈贵族手中“合法自愿”征收财富的幕后赌局,到比赛中的各种卑劣手段,她早已了然于胸,只是作为最高仲裁者兼最终得益者的她稳坐钓鱼台,有需要去制止么?有必要去揭穿么?
可位于一墙之隔的特莉丝却一点都没觉得有趣,尽管她也盯着那个骑在半人马奴隶上的年轻男孩,但眼神中陡然露出淡淡的敌意。“这就是你的安排?”
这个疑问令那个负责处理冬猎会赌局的事务官脸色尴尬,额角冒出一滴滴的汗水。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这……这只是一个意外,大人。那个半人马奴隶有过多次的伤人和试图逃脱的记录,根本无法驯服,更别说骑着它参加比赛……”
“那你告诉我站在终点的人是谁?他骑着什么东西?”特莉丝抬起手指着远处的盖洛普,回过头瞪了事务官一眼。“我的眼睛还没瞎,可以分辨到半人马和巨恐鸟有什么不同。”
事务官保证道:“请您放心,下一个比武竞环上,这个讨厌的家伙会有人收拾他。”
“刚才我看到有人去收拾他,结果呢?反过来被一个初次参赛的新手收拾,你找的是什么废物?”
“……大人,这确实是我们的疏漏,没预计到一个缺乏底蕴的新晋男爵也有如此厉害的魔法物品。”事务官觉得自己很冤枉,常理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越富有的人往往越怕死,简单点来说就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某些有着领袖不身先士卒就无法服众文化氛围的种族除外。
贵族不管是不是施法者,都会随身配带一些储存了防御法术的魔法物品用于保命,基本上家族传承的历史越长,拥有的财富越多的贵族,他们携带的保命家伙便数量越多质量越好。
这好比一贫如洗的穷汉没准连一件不打补丁的棉衣都没有,富可敌国的公爵却拿昂贵的丝绸布来擦脚一样。所以盖洛普在赛场上连续无咏唱瞬发两个第三阶水系法术,在外人看来就是使用了品质不错的魔法物品保命救场——通常没人会想到盖洛普是魔武双修,这种双修的家伙可是很罕见的。
因此在不明真相的事务官看来,不亚于一个本来只穿着一条裤衩的穷汉,突然从裤裆里掏出带金线刺绣的丝绸大衣,当着大家的面把大衣撕着玩那么不可思议。
“去,别再让我见到‘意外’,我非常讨厌‘意外’。”说完这话,特莉丝也不理会瑟瑟发抖地倒着身子退出包厢的事务官,把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由于盖洛普是第一次参赛,又是非常年轻的男性,绝对是狼女们传统观念中的“弱者”。因此这一轮比赛估计没几个赌客会把注在他身上,哪怕他达到一赔二十的罕见高赔率。然而首轮比赛就取得第一名,还是驯服了冬猎会比赛里公认最难驯的半人马奴隶当座骑,不可能不引起赌客们的注意。
特莉丝没听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但她知道盖洛普初度登场就取得如此成绩,下一轮比赛多半会有人往他身上下注,万一他在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获得好名次呢?她举办赌局为了自己和皇室从各大贵族口袋里捞金的,不是为了赔钱,否则她可没办法向女帝交待。
北面看台上发生的交谈自然没能传到外面。盖洛普通过终点后又慢跑绕场一圈,回到帐篷区等候下一轮比赛的开始。那五位骑士分别从各自的异种座骑背上跳下,或沉默的低头总结这与骑乘战狼截然不同的经验,或兴奋的大声嚷嚷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完成的功业似的,而她们的随从仆役则涌上迎接自己的主人,阿谀奉承之声顿时响成一片。
望着这群狼女,盖洛普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当即从特蕾娅背上跳下,对着这位半人马少女道了谢了。这举动令半人马少女直皱眉头:“你,跟其他狼人真的很不一样。”
“我跟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多着呢,你会慢慢注意的。”盖洛普拍了拍特蕾娅的马身子,转过头看着跑道。
号角与喇叭再度吹响,轮到第三批参赛者上场。目光锐利的她立刻发现其中有由列莉娅的身影,这位年轻的女公爵骑着一头巨恐鸟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