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审讯室的走廊幽深而狭长，那些装点气氛用的逼真假人头颅早已撤下，换成了每隔一丈就点缀一盏的魔法灯，成为这段房间里的唯一光源，配上莱斯利母子两人单调的脚步声，颇有一种诡秘而冰凉的感觉，仿佛走在死亡女神传说中那条永无尽头的冤魂回廊。

默默地跟在蜜妮安身后的盖洛普再也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妈妈，问您一件事，您什么时候有了进出乌托邦的权限？”

蜜妮安有了女神姐姐打造的抑制项圈之后一直非常正常，但盖洛普还是不太希望便宜老妈在外面乱窜，毕竟一个亡灵在外面被人看见是会引发大混乱的。

蜜妮安转过身，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刚好对上盖洛普的视线，颜展苦笑道：“哎呀，本来还想多瞒你一段时间，被你发现了也就没办法了。”

“应该是戴了这个项圈之后吧。”蜜妮安指了指她粉颈上的抑制项圈，“那天你给我戴这个东西后，我发现这个半位面里所有地方都可以去，不管你有没有给我授权，而且不会在控制室那里留下记录。不过能自己到外面去这一点，也是那天你在外面强拉我出去一起研究那个高等亡灵之后，我才确认的。”

“呃……好吧。妈妈，如果您以后出去，请先跟我打个招呼。”盖洛普抬手抚额，心中已经在问候启明之神，并且想找这位女神姐姐退货：居然给蜜妮安一个有这么大后门漏洞的玩意。

如果画风换一下，乌托邦里就可以上演一部很精彩的以密室杀人事件为题材的悬疑侦探大片：想想看，在一个幽闭的环境里，能够一个可以进入所有房间还不会被监控系统拍到的人，将是最完美的凶手人选。

把发散到乱七八糟的思绪收回来，盖洛普又问道：“您出去办什么事了？没被人看见吧？”

“办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至于看见我的人都死了，不会留下什么问题。”蜜妮安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盖洛普震惊不已，他不明白蜜妮安怎么突然干起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这位便宜老妈可是宁可拿自己做实验都不愿意伤害无辜者的有原则的人，难道是抑制项圈真的有什么缺陷，使她性情大变了？

“我明白你担心在什么，我还是以前的我。”蜜妮安把手按在盖洛普的头顶，死者冰冷的体温透过皮肤渗入体内，让他的情绪有所平伏，“关于这事，听我慢慢讲清楚吧……”

盖洛普那一夜把暗杀自己的三个皇家军士兵送进乌托邦的时候，蜜妮安已经没有用于魔法回路研究的实验体——不是说那些终生监禁的狼女都被她玩死了，只是被折磨得太厉害，必须休养一段时间，否则就真的会死掉。见到自家儿子又送来三个活蹦乱跳的健壮实验品，马上又做起实验来。

那三个倒霉蛋不明情况，以为是新一轮的拷问，于是又把之前交待过的内容跟蜜妮安说了一遍，而且比茉莉儿整理的那份口供更加详细完整。得知依诺莉的阴谋后，蜜妮安决定先下手为强，便有了依诺莉连同随行护卫一起被杀的一幕。

默默听完蜜妮安的叙述之后，盖洛普的表情显得十分纠结，眉头也始终紧皱着。他明白蜜妮安的动机是出于保护他的安全，可是……那是二十多条人命啊，不是火鸡不是大角羊或别的什么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伍芙尔，他的同胞。

蜜妮安问道：“儿子，你还好吗？”

盖洛普很想回答她并不好，但嘴唇张开，吐出声音时却变成了别的内容：“妈妈，您其实不需要这么做，只要我回到了积羽湖行省，依诺莉就拿我没办法了……”

“那么现在你在哪里？还在首都圈对吧？”蜜妮安一记爆栗敲在盖洛普的头顶，以严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从帝国中部到西境诸省，哪怕是最近的卡拉尔行省，还得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整整七天，足够发生很多意外了！而且她还可以通过她的母亲萝玛尔或者别的大人物，把你调进首都，用别的办法弄死你。”

“但是她并没派出更多的杀手来杀我不是么。”盖洛普很不认同便宜老妈对于依诺莉有罪推论。虽然说有一即有二，但依诺莉在没派出第二批杀手之前，始终属于犯罪预想的范围，顶多到了犯罪准备的阶段，可还没真正实施——仅仅是因为对方有这个可能或者有类似的想法，就痛下杀手，这样的逻辑恕他无法接受。

“那因为她已经死了，被我杀了。”蜜妮安毫无让退地质问道：“如果我没去杀掉那小妮子，你打算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中？还是一个想要置你于死的人手中？”

“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但你正是这么做的。”蜜妮安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着，盖洛普已经好久没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我明白你心地善良，不想冲突扩大，也不想伤害同胞，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这种退让会令那些想伤害你的人变本加厉。米雅法儿、温妮菲德和雪伊这几个女孩子恐怕都不知道那一夜发生的暗杀对吧？如果依诺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