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蟹号在载有引水员的小艇指挥下,驶入指定的码头,为此这艘商船已经在外港等待整整两个小时。原本只要挂出暮林塔的龙旗,就能够得到优先进港的照顾——毕竟贵族特权渗透进维希帝国的方方面面,只是盖洛普婉拒了船长的建议,他与威莉娅闹翻,但不想过于刺激这位女儿被拐的第二老板。
随行的乌托邦住户们只有芙丝翠儿来过四塔堡,于是她们和盖洛普一起走到船首,以求更好的视野。猎人首先看到停满船只的码头,胖肚子的商船正在鼠笼起重机的帮助下装卸货物,渔船轻舸往地上倾倒渔获,其中两艘三桅帆船额外引人注目,舰首安装的弩炮炮始与舰尾处的蝎子锤都表明它们是军舰而非商船,旗杆上飘扬着黑色箭塔纹章旗,而非莎珞特的四分纹章旗。让他想起芙丝翠儿之前提及过的贵族往事,老四塔堡伯爵膝下无女,又不愿旁系支族的表亲们接手她的城堡,便将自己的长子嫁给莎珞特并让后者成为四塔堡的新主人。码头往岸上延伸便是如同林立的房屋,或石砖砌成或木头塔建,不尽相同;三层高的旅店、仓库与启明神殿一应俱全,虽然规模远逊于河湾城的码头区,也足以证明此地的繁荣。
由于事先没派出信鸽或渡鸦通知四塔堡,红蟹号又没打出贵族的旗号,自然见不到迎接的队伍,聚集起来的只有等船进港的税官和本地商人。不等红蟹号绑好缆绳,她们便高声叫问起来。“我们从暮林镇来!带了全行省只有那里出产的烈焰酒、格瓦斯水、薄荷卷烟、柳橙罐头、上好的毛皮,七头刚断奶的战狼幼崽,还有十匹地底世界斯林族编织的蛛丝布,绝对货真价实!”船长朝下大喊,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轰的一声压上码头。
税官刚想迈步上桥,却见一行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径直沿船板走下栈桥。“请问各位是?”
“暮林塔男爵莱斯利,她是猎鹿林伯爵维萝妮卡之女雪伊小姐,其余人是我们的随从,正要去四塔堡拜访莎珞特伯爵,请派一个人帮我们带路。”盖洛普说着取出玺戒与贵族的身份证明书,展示给税官看。
税官怔了怔,随即躬身行礼道:“愿为您效劳。”
塞给了税官几枚金狼头后,一行人跟随着税官派来的向导穿街走巷。老百姓来来往往,工人扛着布袋搬进仓库,渔民叫卖当日的鱼货,小地精奴隶背着藤箩到处清理垃圾,小孩则奔跑嬉闹。倚门卖笑的小伪娘自旅店窗户探头出来,朝路过的水手狼女们打招呼。
四塔堡以及围绕着它建立的城市算是一座山城,一行人沿着斜坡山路攀登而上,抵达城下时已接近日落时分。有向导的帮助,城墙上的卫兵没作过多的刁难与审查,只是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来访的众人,一边转动绞链拉起生锈的铁闸。
穿过了内城石墙,总算是真正踏进了四塔堡。盖洛普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没有华丽宫殿,仅有坚硬石砖砌成的灰黑色岗楼塔堡。于是他把手伸进马裤的口袋,摸摸油布小袋,里面有一面一寸大小的玻璃小镜以及一份商业合约,虽然是薄纸一张,却价值数十万枚金狼头。
几名兽棚仆役过来牵走众人的座骑,身穿礼服的狼女执事朝他们行礼:“各位大人,请跟我到长厅坐下歇歇脚,喝杯玉米酒润润嗓子。相信伯爵大人很快亲自来接见各位。”
端上来的玉米酒和果汁还没喝上几口,莎珞特真如那位执事说的那样很快来到长厅。这位与威莉娅容貌相似的伯爵看见盖洛普身边站着一名用面具遮挡五官的狼女,微微一怔,随即柳眉轻扬,似乎意识到她是何许人也,也就将注视转回到盖洛普身上。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莎珞特笑容满面的开口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难道我也能够像姐姐那样获得一份日进斗金的产业?”
“您说的太夸张了,卡诺顿的光复之战中,您对我照顾有加,今天特来拜访,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盖洛普走上前去,取出口袋里那个油布小袋,双手递上。
莎珞特的近卫骑士替她接过小袋,检查了一下袋中之物,顿时被里面的玻璃小镜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是众目睽睽之下把玩了玻璃小镜好几秒,才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把袋子交给自己的封君。这一幕看得一众访客掩嘴窃笑——当然盖洛普也不会说出赫萝、米雅法儿和温妮菲德刚得到全身镜时的激动与兴奋,比这位女骑士要不堪十倍以上。
莎珞特看了镜子几眼,未引起更多的波澜,只是好奇这面手镜的背后为啥安装了两根类似支撑脚的金属杆——好歹她也是瓦尔特家族的直系成员,玻璃镜这种人族世界的奢侈品对她来说只是珍贵,算不上稀罕,一面有面盆那么大的梳妆镜正摆在她的卧室里呢。
她正想把手镜收进怀里,不料手镜忽然发出“嗡”的一声奇怪声响,在掌心陡然变大。
糟糕!
莎珞特心中猛地一沉,这现象表示这面手镜被加持过某些法术,因满足了条件而要触发,没准是个刺杀自己的魔法道具!虽说她与盖洛普无冤无仇,并且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