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芙尔的撤退远比来时迅速,不过败而不乱,令联合军完全没有可乘之机——其实就有也没有去乘,因为黑墙唯一的城门后面早已被大量的碎石给堵住,还让萨满以法术将其与黑墙粘成一体,只是为了骗骗不明真相的伍芙尔来进攻。
联合军看着伍芙尔撤离,墙头上和墙后营地内一片欢腾。不同于身旁喜形于色的同伴,黑袍萨满望着峡谷内许多没足够人手带走的伍芙尔尸体,他收起反曲弓,略有落寞地喃喃低语:“她……没有来……”
“别顾着大喊大叫,赶紧打扫战场,救护负伤的同伴,嘿,看看狼女留下了多少好东西!”几个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的队长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底层的联合军士兵们遵从着命令,提着大桶的水冲刷墙头,用绳子悬吊一些人到墙外收集物资,捡回那些还能使用的箭去、扒取狼女尸体上的盔甲武器等等,毕竟自由部落同盟不如维希帝国那么高的生产力,今天一战射掉的羽箭、油罐和损耗的兵器已是过去一年的积累,而且伍芙尔的武器盔甲尽管大部分不适合他们使用,但可以回炉重铸成新的兵器来武装更多的士兵。
尽管这些大战后的幸存者眼睛深处或多或少残留着心有余悸的神采,但脸上充满自信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他们见识到帝国军强大的战斗力,可成功挺过来了这场战斗,知道伍芙尔族也是能够被打败的,以后两军再次相遇时,就不会再存在畏惧的心理。
“来来来,开饭啦,有酒有肉啊。”大队吵吵闹闹的小地精由黑袍萨满组只下,抬着一桶桶的伙食来犒劳奋战了大半天的联合军士兵。
饭菜相当丰盛,大桶的玉米面包和烤马铃薯,大桶的菜汤和烤肉,甚至还有好几桶不知道是什么种族酿造的酒,打开盖子后溢散出来的酒香竟然盖过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全部让参战的守军放开吃喝。虽说隶属死亡利刃的告死者们对联合军的态度只有利用,但为了让这些类人炮灰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尽可能多的消耗伍芙尔的力量,并不吝啬资源的投入。
这场战斗从清晨打到下午,自然是饿着肚子在拼命,生死相搏亢奋过后觉得分外饥饿。联合军士兵们席地而坐,各人享受着美食,大声谈论刚才的战斗,为自己在激战中的表现激动,也为伤亡的同伴落泪。
……
天命隘口外,维希帝国的军队终于退回到峡谷口,此时这里已经扎好了一个大营,作为转运物资和供部队休整的兵站。以打入地里的原木桩作围墙,寨门、了望塔、配有弩炮的岗楼一应俱全,大片的营帐刁斗森严。一队队大批无甲或只有皮甲的辅兵奔走进出,协助退下来的战兵吃饭休息,医疗帐篷内祭司僧侍们来回忙碌,救治伤员,可即便如此,依阻止不了负伤的士兵发出一声声悲惨嘶哑的哀嚎,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之中。
此时帅帐内的气氛也差不多,一众大佬沉默不语,这一战的结果大大出乎战前的预料,她们评估过伤亡可能会很惨重,但没想到在那有限的环境下,动用一切手段,不计牺牲地强攻也没攻下来的情况。
黑墙没能攻下来,就意味着不能通过折戟山脉,意味着无法入侵夏兹松地区。爬山?不存在的,折戟山脉是宽达连绵几十里的高山峻岭,百人以下规模的小股部队冒险穿越还凑合,大部队压根就无法提供足够的补给。至于凿山修道那也是要投入海量资源的世纪梦工程,这么军队聚集于此是来打仗和征服的,不是建文明奇观的。
“元帅阁下,伤亡统计出来了。我军合共三千五百七十一人阵亡,超过五千人负伤,其中重伤者达到两千有余,神殿医疗团的头狼祭司说这些重伤者要完全恢复,重新投入战斗,至少要一个星期。”
听完这份伤亡报告,一些西境诸省来助拳分好处的指挥官甚至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庆幸今天主要参战的部队是皇家军、天鹅骑士团和绿茵骑士团,要是她们那些总共才几千人的旗队上场,多半就直接被打残了。
伊瑞姆元帅挥挥手,示意来汇报的骑士可以退下了,打起精神道:“蛮夷的高墙险峻,士兵顽强敢战,我们已经有目共睹,但陛下之令不可违背,亦为了帝国的扩张与我族同胞的未来,必须夺得夏兹松地区,将仍在摇篮里的蛮夷王国毁灭。请各位各抒己见,看看能否讨论攻克高墙的办法。”
帐内各人面面相觑,无人回应,她们能想到的,伊瑞姆和由列莉娅也想到并采用了,如果硬说还有什么办法,就是重复今天的一切,然后拼着巨大的伤亡拼到守军崩溃,夺下高墙。可是这个主意没人敢提,因为帝国军在各个骑士团协同作战时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谁出的馊主意由谁去完成。
一旦提出来就得拿自己的部队去拼,能不能拼下来还是个未知之数,所以无人敢言。
“请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和我的部队或许能拿下那道墙。”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然后十分年轻的骑士掀开帘门闯入,一条鲜艳的红色长马尾在他身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