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拿着“赛唐猊”在手中反复端详,却是对那什么异兽最感兴趣,看来这甲的功效是主要来自于兽皮,倒不是打造上有什么独到之处。
想着想着便说了出来:“就不知这唐猊异兽后来可有捕获?”
汤隆忙解说道:“好教衙内得知,这异兽甚是难得,当地猎户都说从来没见过,就那么忽然冒了出来,此后却是再也不曾出现同类。此兽祸害庄稼甚烈,尤善穿山凿洞而行,常常是暗地穿入谷仓中,往往数日之间可以祸害数百斛米粮,军粮民囤都有许多损耗,当地百姓恨之入骨,因此又送了个别号,唤作米贼。”
高强暗笑,哪有一日能吃数百斛粮食的兽类,恐怕是当地什么官员在粮食上舞弊,弄出了许多亏空,却栽赃到这小小异兽身上,这米贼二字用在人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只是未曾亲眼目睹犯罪现场,或许确实这唐猊兽天赋异禀,就象个无底洞一样哗哗吞米却一粒不排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体内有通道可达异空间的奇兽?
“如此奇兽真是难得,只可惜未再捕获,不然如此宝甲倘若可以大批制造,则我大宋军士于战阵之上即可不避矢石,冲锋陷阵,战斗力当可大幅提升,可惜,可惜。”
这话高强只是惋惜一番,宋军马匹极缺,战士多为步卒,能承受的铠甲重量有限,冲锋之时不免掣肘。此甲虽然轻省,但柔韧坚实,用来作步兵的铠甲再好不过,可惜其物难得。
不过这话听在徐宁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他眼见高衙内拿着自己的祖传宝甲爱不释手,又说什么宝物难得,心中早已打鼓,既然宝物难得,必是得之而后快,看来这甲今日多半是要改姓了。只是这甲自从随他娘子陪嫁以来,徐宁爱逾性命,早已视为家传之宝,实在是不舍得让出,因此只要高强不直接开口,徐宁心中总存着一分侥幸的念头。
他这边打着自己的算盘,忽见高强哈哈一笑道:“这甲只说坚实轻省,箭石难入,这轻省已经见识了,却不知究竟如何坚实?待小生试上一试。”说话间手扶腰间,只听一声轻响,那口出自西域大马士革的宝刀已然在手。原来高强看这宝甲,怎么看怎么象鹿鼎记韦小宝的护身法宝,忽然想起星爷拿着洋枪对穿着宝衣的多隆左瞄右瞄的样子来,一时心痒难搔,就想玩玩这矛与盾的游戏。
只是他这番儿戏的举动看在徐宁眼中却是另一种想法。徐宁正自忐忑,要不要将心爱的宝甲主动献上,忽见衙内竟然抽出刀来,嘴上说是要试甲,其实恐怕是见自己迟迟没有表示,已经不耐烦了,在下最后通牒:快把宝甲主动奉上,不然衙内我就玩死你!
这下看来再无退路,徐宁连忙上前赔笑道:“衙内这刀乃是稀世奇珍,岂是徐宁这区区轻甲可当得的,必是摧枯拉朽一触即溃。衙内乃高殿帅之子,又是文武兼参当世英杰,他日必当奋威沙场,为我朝拓土开疆,成不世功业。徐宁情愿将此甲送于衙内,必可令这宝甲青史留名,还望衙内笑纳。”
高强还在兴致勃勃地要试刀,却见徐宁忽然要献甲,心中却是一怔:怎么他先前将这甲爱逾性命,连看都不让看一眼,现在却要主动奉献,莫非有求于我?再看徐宁,虽然说是要献甲,一双眼睛却只在这甲上流连,一副痛惜难舍的神色,又那里是心甘情愿?
再回想此前徐宁的种种言行举止,高强这才恍然,原来自己这一时的好奇心发作,却给徐宁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为上者一举一动都会在属下的眼中猜测、放大,倘若关系其切身利益,那便更加的战战兢兢,惟恐不“识相”惹恼了上司,一个不好,不但身家难保,恐怕性命都堪忧了。
此刻他心中懊悔难言,实在想不到自己无意之间便成了仗势欺人的典型,忙正色道:“徐教头切莫误会,小生岂是有心贪图教头的家传宝物,只不过一时好奇,只求一观罢了。教头为国家效力,久后必然跃马横枪,为朝廷虎臣,又怎能少了防身至宝?”
徐宁却哪里肯信?只管要送。高强心中惶愧懊悔,却哪里肯要?两人你来我望,尽说些客气话,却都不得要领。
高强见徐宁执意要送,心说这甲倘若一收,那自己就算是跟那些倚仗权势、欺上瞒下的奸党同流合污、一路货色,还谈什么青云之志?恼将起来,把脸一板道:“徐教头,这宝甲若是定要小生收下,倒也可行,只是有一件事,若是教头不答应,那小生是决计不要。”
徐宁心中冷笑,嘴上说的好听,到底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表面自然豪气干云:“衙内但有吩咐,徐宁无有不从。”
“好!徐教头,小生敬你钩镰枪法当今独步,为人又是正直,今日收了教头的家传唐猊铠,无以为报,愿将小生一副精甲送于教头防身,不知教头可愿依从?”
徐宁笑道:“衙内恁地客气,徐宁收了便是。既然徐宁已经答允,便请衙内收了这唐猊铠。”
高强双手接过“赛唐猊”,紧接着又将它递到徐宁眼前,笑道:“徐教头,还请收下小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