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5章 大战前奏  高衙内新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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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心头剧震,终于来了!而且是女真人主动提出来的!他极力稳住心神,强笑道:“郎君说笑了,我家相公虽然执掌南朝兵权,终究是个副职,况且南朝大事决于天子,相公只得奉旨办事而已,如何能定出兵?此事难言。”

粘罕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力麻力,你也休说难成。我家狼主言明,倘若南朝能出兵夹攻,待破辽之后,南朝可取燕云汉地,余外北地由我家收取,这可使得么?”

燕云!这两个字好比一座泰山,重重地压在马扩的心头,立时就使得天平大幅倾斜了。对于忠心国事的大宋人来说,这两个字就是心头的百年之痛,精神上抹不去的烙印,收复燕云更是大宋人百年来的心愿,谁愿意时时刻刻生活在北面敌人入侵的阴影之下?

当下也顾不得做作,慨然道:“倘说起收复燕云,虽是我南朝天子亦时刻不忘,况且是我与我家相公?既是如此,待此战得胜之后。我便亲身赶回南朝去,将此事说与我家相公,待遣使者赍书前来,与狼主、郎君商议夹攻便了。”

粘罕点头称是,见天色不早,便回去歇息了,马扩亦回了帐中歇息。却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不能合眼,一忽儿想那即将到来的大战,一忽儿又想他日收复燕云,自己将有份为大宋做成这件大事,自然光宗耀祖,想到深处不由得热血沸腾,如何能睡得着?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他才朦胧睡去。

好梦正酣,忽然隐约听见号角响声,马扩遽然惊醒,慌即穿了靴子出外,却见自己的那些扎也都已经备好了马匹兵器,并自己的马也都备好了,甲包和刀枪弓箭俱都挂在马鞍上,部下都枕戈待旦,自己这个武举贡生却恁地张皇,马扩不由得吃窘,借着喝水吃干粮低头只不说话,险些呛了自己一口。

过不片时,只听号角一声声地响起,女真诸猛安谋克次第起行,当先者乃是完颜谋良虎之众,此后是诸完颜所领谋克,最精锐的阿骨打亲族猛安都在中军。马扩便领着自己的扎也往寻阿骨打,待见时,却见阿骨打用布裹着头上伤痕,坐在马上正与粘罕议论,言行间谈笑日若,恍若无事。

见马扩到来,阿骨打面上甚喜,招手道:“也力麻力,近前来!今日你亦要去么?敌兵可有七十万之多!战阵之上,不是好耍的。”

马扩若不知就里,恐还有些疑惑,既得了高强传书,称女真有胜算,又从粘罕那里得知女真庙算为胜,即时胆气百倍,况且此事关系到大宋收复燕云之大计,他哪里肯退?踊跃道:“狼主差矣!某虽不是女真人,自在狼主左右,承狼主厚待,敢不尽心效力?我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倘使契丹得胜,女真族中恐无类,我又怎能得活?”

阿骨打问了粘罕,才明白“类”的意思,连连点头,便命他跟在身边,大军起行,赶奔黄龙府而去。从此到黄龙府,路上须得经过混同江,年初围攻黄龙府之时,乃是隆冬时节,江上结冰,众女真可踏冰而过,并不为难。此时方当盛夏,混同江水量丰沛,水流甚急,大军行至江边,一时竟无从渡江,几万女真人聚在江边,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彷徨之时,马扩忽见粘罕匆匆赶过来,站在远处向阿骨打作了个手势,只见阿骨打精神陡振,扬声道:“我女真立国,天方开之,区区江水何足道哉!诸军,视我马鞭所向,径渡可也!”说罢,打马便向江中跳去。

众女真见状,都是大吃一惊,要知北地不行舟楫,纵使遇到江河,女真人都是与马一同洇渡而过,然而这只能是水浅流缓之处方可,如这样盛夏大水,谁敢洇渡?纷纷出声叫时,却见阿骨打那马跳入江水之中,那水面才刚刚没到马腹而已,阿骨打马上连连催促,那马抖擞精神,踏地水花四溅,摇头摆尾便过江去了。

诸女真见此情形,都以为有神迹一般,个个精神陡涨,大呼小叫,都学着阿骨打的样子,从他下水之处跃马下水,洇渡而过,那水果真只及马腹。不消片刻,全军俱都过了这条混同江,大众再回头去看那条大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过来了,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女真人当时还处于蒙昧状态,鬼神之说深入人心,故而阿骨打弄这样的玄虚,众女真大多深信不疑,军心士气都为之暴涨。马扩来自中原,又是从小读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哪里会信这些?过江之时,他用长枪刺了脚下的江底,发觉好似有一条水中的堤坝一般,宽只可容两骑并行,距水面不过数尺而已,在这堤坝两侧,尽是深不可测的江水。

抬起头来,却见粘罕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马扩心里顿时明镜一般:这必定又是粘罕弄的玄虚!要知此人奉命筑长围包围黄龙府,在此地留了数月,以他用兵的谨慎,在这江上弄一条退路是再寻常不过了,只须将筑长围所采下的石料一路抛入江中,再用泥土填实,便成了这一条水中的堤坝。旁人不知时,还不以为是阿骨打又显神迹?

粘罕见他神情,知他已经看破,也不答话,复又命人去来路测探一遍,那人装模作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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