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5章 步步为营须谨慎  高衙内新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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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亦不顾水流甚急,纷纷沿河上下,寻觅水浅可渡的河段,跃马入水而去。

刘晏策马岸旁高阜之上,眺望河中的子弟兵,心中亦是焦灼不安。他本以为耶律大石并未在燕地久居,其兵亦多来自塞外,对于燕地的地理水情不会那么熟悉,凭着自己地头蛇的优势,想要找出他一军行踪当不为难。怎知一日下来,所有线索都是到了卢沟河便止,更不晓得河对岸到底是什么情况,眼前虽有浮桥,他却只能派遣数人仔细探查桥上有无差池之处,更不敢策马径渡,何谈探明耶律大石本军下落?

河水虽深,毕竟刘晏所部燕民人马俱都熟悉本地水性,不片刻便渡过河去。稍事歇息之后,便三三两两四散去探。刘晏望见渡河平安,那浮桥上探路之人亦已过了河心。心中稍安,便下了马来,支起一张胡床,坐在上面歇息。

这一歇便到了中午,后队杨志的踏白军已有几队到了此间,见刘晏坐在高阜上,亦有使臣来问及前路,得知他派人渡河去探路未归,众宋兵亦不敢造次,亦在高阜旁权且歇脚。这一队踏白军乃是梁山旧部,统兵之人火眼狻猊邓飞,当年曾在饮马川落草,亦是河北豪杰一员,后来随杨林上了梁山,算得是官兵系统,故此梁山招安之后,虽然他们的身份未曾见光,但升迁起来亦快上几分,而今亦是一路哨探头领。

本来这轻骑前导乃是他们踏白军的本分,不想如今却被燕地的降兵吃了头汤,邓飞口虽不言,心中颇为不忿,亦想着要抢个头功,好出一出胸中闲气,此时见刘晏大马金刀地坐在胡床上,益发不忿,抬眼望见那浮桥上探路之人已经过了河去,打手势示意桥上一无异状,便纵身上了马,向刘晏抱了抱拳,喝一声“末将先走一步”,拨马便向桥上奔去。那后面百余骑见主将先行了,忙即催马赶上,铁蹄踏的桥板上砰砰作响。

刘晏忽见邓飞跃马过桥,有心要阻拦时,想想自己身份,总比不得这些宋军嫡系,况且探查敌情本是踏白军本分,倘若遇到敌兵,想来脱身还报亦不为难,是以嘴巴张了两张,却又闭上了。

时过正午,冬日阳光虽冷,照在铁甲上久了亦是炽热,有些士卒便想要解甲纳凉,刘晏一一喝止,连解鞍放马亦皆不许,只许将马牵到河边饮水,就手喂些生谷充饥。一旁有名唤刘宗吉地,是他本家的侄子,见他这般如临大敌,不解道:“三叔,我既奉命为大军前导,因何遇河不渡,复又如此枕戈待旦?”

刘晏摇头道:“你岂不思?那耶律大石忽然撤军,必是有所图谋,我意从州到燕京一百二十里,中途惟有卢沟河可守。既然出兵之前,相公说道不闻彼军入燕的消息,想来是在卢沟河与燕京之间这三十里地觅的隐藏,以待我大军渡河。倘使半渡之时,彼挥军攻击,我军不成阵势,战则不利,大军隔着河水,亦无法呼应,倒敢有几分危险哩!”

刘宗吉先是点头,好似听懂了,跟着又摇头,惑道:“然则我军只须远斥候,明警讯,他一万多人,终不成飞到天上去,藏到地下去,只消有一处遇上了,便可提防,又有何碍?”

刘晏笑道:“兵事非尔所知!我大军北伐,志在必得,终不成为了他这一队便裹足不前,倘若相公中军到了河边,我这里却仍旧不能找到耶律大石之军地下落,大军势必要径渡,那时节便是耶律大石得计了。虽然我众彼寡,未必便败,然而以他本军形势,能逼得我军在这状况下与他对敌,亦算得知兵……”

话犹未了,忽听河对岸一声尖利的哨音,刘宗吉吃惊不小,叫一声:“是我家鸣镝!”

刘晏忙起身看时,见对岸隐隐有尘头起处,一道土龙渐渐向这边行来。待行得近时,却见是几名打着红旗的刘家敢勇骑卒飞奔而来,后面数十名契丹骑士大呼追来,羽箭嗖嗖不绝,所幸隔得远了,射不大准,并不见有甚杀伤。

上阵父子兵,刘家子弟见有人被契丹追击,都是兴奋莫名,纷纷上前向刘晏请战。刘晏见状却心中暗喜,总算是找到敌人下落了,不枉了这一番守候!当即命刘宗吉率百十人从浮桥上过,前去接应,又命一部数十骑从上游里许处渡河,包抄到这一队契丹追骑之后,嘱咐务必要擒得生口,以便讯问。

那几个刘家子弟见将到河边,精神俱长,将马鞭儿只顾抽去,坐骑吃痛,更是发力狂奔。后面契丹骑士见追之不及,对方又有了接应,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好似颇有退意。

刘宗吉既见了敌人,哪里能轻易放他走了?当即闪过自家来人,仗着自己的坐骑蓄力已久,敌兵远来马力已疲,催马迎上去,口中大呼“莫要走了契丹狗子!”

那数十契丹人见大队敌人来追,自己的目标又入了敌阵,情知事不可为,纷纷拨马往后便逃。刘宗吉哪里肯舍,纵马狂追,又叫手下一队远远向北边绕了出去,意图断绝敌人北返之路。总是那些契丹骑士一路追来,马力有所不及,又被刘家子弟前后包抄了,一阵追逐交战之后,二十余骑中箭落马,只得七八骑脱出包围圈,亡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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