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分,这份礼单上的东西,即便以童贯的见识广博,也要看得动心,不觉笑道:“燕直阁说的哪里话来?此乃官家的恩信,作臣子的进荐贤臣,份所应当而已。“便即请燕青作了上座,问些蔡京安好,东南时事,人物存没等事,俱是寻常对答,燕青一一应答,并无窒碍。
童贯说了一会闲话,忽道:“方今朝中大臣,皆以高枢密为班首,今何相公病重,左相为臣班之首,不可一日不除人,人多谓高枢密有望入相。听闻燕直阁与高枢密相交莫逆,乃是高枢密拔起于墙垣之间,谅来交谊深厚,不比寻常,何以燕直阁要经由此次立储恩荫,由蔡鲁公荐进,而非由高枢密拔擢?此事某家思之不解,望燕直阁不昧。”
燕青听闻,立即站起身来,望空遥遥一揖,正色道:“童大王,论起高枢密对于下官,正是高义隆情,恩同再造,下官纵使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其恩义之万一。只因高相公一意谦退,恐遭物议,不肯汲引亲近入朝,方令燕青在杭州一住八年,此乃不与党争之举,足见高相公高风亮节,燕青恭为高相公近人,岂可于此蒙昧?而之所以为蔡鲁公所知遇,亦是因受了高相公之命,奉养杭州蔡氏,以故得与蔡鲁公相交接,故而今日得以入仕。此中情由,旁人不知亦属无妨,而童大王立功燕云,为本朝第一人望,燕青不得已而言之。”
童贯闻言,眼珠转了几转,复又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某家褊狭了,错估了高相公之美意,还道他有意压抑燕直阁,不使为官,恐有忌才之嫌。”
燕青忙笑道:“焉有是理?燕青碌碌之辈,幸得高相公简拔,传以理财之术,应奉之道,方得以执掌东南应奉局八年,得官家之信重,亦泰半由此,追本溯源,实拜高相公所赐也!而今身既入京为官,蒙官家厚恩,仍许领应奉如故,追思高相公栽培之恩,不知如何报之?”
童贯大笑不止,连声称赞燕青重义,当下留了用饭。席间燕青自是妙语连珠,编词唱曲信手拈来,其风流处便连童贯亦是叹为观止,将自己腰间一对美玉解下相赠,燕青推辞不过,只得拜谢受了。
燕青拜谢去后,童贯复将那份礼单看过,袖中又取出一封书信,只见那信封上分明写着落款:蔡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