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46章 辽金罢战方南顾  高衙内新传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当日马扩辞别了粘罕,率军渡过河去,粘罕遥遥挥手作别,施施然转身便走,丝毫没有将河对岸耶律大石的万余骑兵放在眼里。倒也不是他托大,而是有恃无恐,耶律大石这一部纯是骑兵,非但没有渡河的器械,就连甲胄也不是那么完整,倘若贸然渡河来攻的话,只有给他这三千女真甲士作箭靶子而已。

而看耶律大石上一仗的用兵和历来行事,当不至于如此鲁莽,那么现在两军隔河对峙,除了大眼瞪小眼之外,什么也作不了,不走何待?只是粘罕走了一程之后,当道却逢着斡离不飞骑赶来,一问马扩已然交到辽兵手中了,斡离不气得将马鞭都撅了,叫道:“这厮好不奸猾,走的恁快!”

粘罕立知有事,忙问斡离不时,方知东路辽东归宋之后,双方边境上摩擦事件急剧增加,阿骨打想起马扩走的急,恐怕是大宋朝心怀歹意,故而遣他前来追赶马扩一行。粘罕了然,点头道:“既是如此,敌国之意叵测,我兵越发不可在此久留,须得尽速回返国中,方好从容定计,这便走也!”斡离不听得有理,亦只索作罢,两下合兵一处,回辽国上京去了。

这等心思,双方的统帅其实都是彼此相知,耶律大石遥遥见粘罕走远,心中亦有些感叹,能够不把刚刚遭受的失败当成负担,进退间如此潇洒自如,足见对手亦是一员良将。粘罕这一走,却趁了他的心,只因适才马扩的那一句话,已经显示出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下接着马扩一行,顾着周遭尽是军士,耶律大石强自按捺,直到回到饶州城里,安排马扩使节住下之后,方请马扩坐定了,摒却左右,问道:“适才河上言语传递不确,恍惚听得使人说及,乃是大宋为我国与女真讲和,果然否?”

马扩到了辽兵之中,已是一身松快,不过他现下还不晓得斡离不来追他,知道的话更要庆幸了。当时听到耶律大石问讯,便道:“确是如此,好教大石林牙得知,某在贵国上京外见到女真国主阿骨打,申明我大宋不欲两国交兵之意,那阿骨打亦不加留难,其意已许,现有国书在此为凭,只是私相授受,国礼不容,恕不能交于大石林牙观看。”

耶律大石见说,已是信了八成。急道:“如此说来,那女真兵马便要退却回国?却不知上京曾否失守?”

马扩叹息道:“某到彼处时,上京已失数日。女真兵肆行无忌,其状难言。只今阿骨打既许罢兵,不日即当东归,大石林牙诚能率军收复上京,亦是大功一件。”

耶律大石闻言,且悲且喜。悲者上京已然失陷,自己终究是兵少不得冒进,女真劫掠屠杀之残酷,他素所知闻,听马扩说道女真兵肆行无忌,正不知上京城郭人民受了何种涂炭,心中怎不悲愤?

喜者,好歹敌兵退去,辽国粗安,若能收复上京,招谕流亡,有几年时间生聚教训,辽国中兴大有希望。现今大宋得了辽东,与女真接壤。两国之间有了地缘关系,自然也就有了利益纷争,再不是辽国两面作战的局面,变做了三国逐鹿,其事尚有可为者。

当下谢过了马扩,请他早些安息。自己出得房来,却听军中颇有哭泣之声,他唤过身边军士一问,方知上京失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军中,往常虽有流言,却无着实消息,因此耶律大石为免动摇军心,下令一律不许谈论。现今从宋使随行人员的口中得了确信,众军士心中悲愤,号泣者处处可闻。

耶律大石心叫不妙,这一支兵并不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嫡系,底子是御营兵,新近又收了许多契丹人从军,本质上来说和乌合之众相去也不远,纯粹是凭他的一己手腕,再用救援上京为号召,才能够凝聚起来。现今这么一哭,这军心大有可能就此散了,如何得了?

当即下令吹起号角,命各部俱到饶州城下集结,又命人在城楼点起若干大火把,照得几里外也见得亮光。待得诸军毕集,耶律大石换了一身戎装,仗剑登城,望着下面一万多人的目光,大声道:“适才听得军中相聚哭泣,说道上京已失,我部无所归,是也不是?是哪些人在哭的,好汉敢作敢当,都与某家站了出来!”

这一声喝,气凌三军,众人亦知耶律大石军法严酷,犯者立斩,想起他前日才有军令,不许谈论上京城守之事,适才众人相聚哭泣,大是犯法,心中都是恐惧,不敢开言。

耶律大石见群心稍定,此时方好说话,便道:“军情反复,素为常事,尔等多人初从军征,不识此理,亦不为怪。今念在尔等亦是为国悲凄,非为己身,姑且不用军法,尔等可心服么?”

众人见这般说,方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人在下面叫一声:“林牙大人,听闻上京已经失守,其事果然否?”

耶律大石应声道:“不错,尔等听真,今有南朝使节自上京而来,确知上京已于半月前沦于女真之手!”众军士听他这般说,登时又鼓噪起来,有人大声道:“我等相从大人,只为打回上京去,如今上京既失,我等当归何处!”

耶律大石提气丹田,喝一声:“我等既为辽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