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溜了,哥们只有一个人挖开坟头,将聂云飞尸骨下葬,连口棺材都没用。按照我的意思,想帮聂敏买口棺材,给她父亲风光下葬的。可聂敏说,人死后重要的是叶落归根,能葬在祖坟上,有没有棺材和风光,那不重要。本来之前要是找不到父亲的尸骨,他还胡乱埋在凶宅里,此刻回来能够跟母亲和奶奶葬在一块,便是莫大的福气了。
其实我明白这妞儿的心思,她不想再因为此事惊动整个村子,让人知道聂家也是花餮会的教徒。或许,她还有另外的苦衷,在她这个十八岁的少女身上,不知隐藏了多少独自承受却无法说给他人的秘密和痛苦。
我跟她说,这里没了亲人,就跟我们去洛阳吧,这样互相有个照应。这丫头痛快答应了,她说这辈子吃定干哥哥了。这妞儿的确很聪明,早看出我们有意照顾她,所以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临走之前,她想见个人。跟她回村之后,发现要见的人竟然是在仰吉村遇到的那个青年。他叫毕涛,从小跟聂敏是同学,又是一个村的邻居,两个人青梅竹马,早就互有情意。这次聂敏突然失踪,毕涛到处寻找不见,以为被害死了,今天刚刚回到村子里。
他们俩在屋子里单独聊了十多分钟,聂敏面无表情的出来,叫上我们出了于河村,往汤密村赶回去。
老曹忍不住问她:“你跟你的小朋友说了什么?是不是吵架了?”
聂敏登时眼睛一红,撅嘴道:“这是我们小孩子的事,你别管那么多好不好?”
老曹苦笑道:“我是你哥哥,问问也不行啊?”
“好吧,我告诉你,我跟他分手了。”聂敏说着眼泪流下来。
“为什么?”我跟老曹同时问道。
聂敏捂着脸哭道:“我是花餮会教徒,迟早会被人知道的。花餮会这么多年在这儿干了多少坏事,我嫁给他,让他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再说我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他家里本来就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以后看他父母的脸色过日子。”
我和老曹对望一眼,叹口气没再说话。这妞儿为了毕涛着想,忍痛断绝来往,其实她心里更难受。她考虑的很周到,花餮会在以往没人知道是什么,可在老妖精和老胡案发之后,这一带都会清楚真相是什么了,便会遭到人们的指责和唾骂,的确是一种很大的压力。
爱情不能当饭吃一辈子,当受到外界的影响后,可能会变质,曾经的天荒地老,可能会变成坟墓!
聂敏哭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脸上涌起一个笑容说:“没事,我想得开,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老曹摸着唇上的胡茬说:“小丫头,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哭就哭个痛快吧,别硬撑着……”
“呜……”聂敏被这句给击溃了,哭着在老曹肩膀上锤了几拳:“老混蛋,你就不能说个笑话哄我开开心?”
我们回到汤密村时,天色已黑,刘斌和小湘远远的站在灵棚外面,正探头看着后山,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我们回来。原来,他们听村里人说了,小佛爷复活把所有事说出来后又死了,大白天村民都不敢再靠近灵棚,现在天晚了他们哪还敢待在里面?
我拉着刘斌到一边问,小湘听说他是花餮会传人了吗?刘斌摇摇头,村民没说那么多,小湘也迷糊着,他更没敢说什么。我说那就好,现在我们仨要进小佛爷睡觉,让他们俩继续守灵,明天上午赶紧下葬,完事后回洛阳。
刘斌和小湘哪敢守灵,一块跟我挤在小佛爷屋子里对付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找到从警局回来的老周,他本来不想管小佛爷的丧事,但我说起柴东娣迁坟的事,我们几个人做不了,必须要他找人帮忙。因为小佛爷在村里名声很臭,前天围观的人众,都是被老妖精吸引来的,单凭小佛爷,没人会理他。
老周一听这个,马上答应了。我又说不管小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歹跟柴东娣母子一场,他们总要埋在一片坟地上,这样让他们母子相依,总算是件好事。老周叹口气,很不情愿的也答应了。
老周在村里为人很好,招呼不少村民过来帮忙,先是去鬼阴沟里把柴东娣和老甄的尸体挖出来,又在坟地上选了位置。让柴东娣和小佛爷埋在一起,老甄无儿无女,就埋在了他们母子对面,就算做个邻居了。
我们离开坟地,老周却还独自坐在柴东娣坟前没走,看着他充满了凄凉的背影,我们叹口气悄然走了。回到汤密村口,我小声问刘斌,要不要回仰吉村看看父母?小佛爷的事闹的很大,柴家肯定知道了,也知道他在汤密村。
刘斌眼睛红红的跟我说,当年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忍心害了姑姑,他不想再回去见他们了。再说自己走失这么多年,听表哥说他们都没怎么去找,让他更加心冷。再说,如果回趟家让小湘发现了这个秘密,得不偿失,所以他决定跟柴家永远断绝关系,有生之年再不会回泰山。
我们当天下午赶回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