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多神灵,可能除了让祂感到痛苦和麻木,什么荣誉、慈悲和爱都感受不到。”
“莱安定,是暴君吧?”西弗斯顿问道。
沤深摇头:
“算不上,只能说是权臣。其实说到底,我们并不反对莱安定的某些计划,我们也只是不想跟炮灰一样,白白把生命浪费在莱安定的计划中,我们想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随意当做炮灰处理——就算我们注定要死,也得是我们出于自己的意志决定才行。”
“所以,你是为了自由,打算推翻祂。”
西弗斯顿看向李澳兹:
“你呢?利奥兹卿。”
“莱安定是不是暴君,跟我没关系。”
李澳兹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说实话,我跟莱安定矛盾并不大,但我们的理念天差地别,我不仇恨莱安定本人,但我高度仇恨着莱安定的软弱和绥靖。我痛恨不公和偏见——而且更重要的是,只有我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可怕,也知道莱安定必然会把我们葬送,我没有什么对自由和幸福的渴望,权力对我来说,也只是我想要拿来做些事情,避免星渊覆灭的工具和手段而已。”
“所以,你是为了拯救世界?”
“不。”
李澳兹摇头:
“是我能够拯救这个世界。所以我打算去这么做。如果人人都跟我一样,把能做的事情做了,那么这个世界效率会高很多。”
西弗斯顿停下脚步,转头问李澳兹:
“利奥兹,我一直好奇,你要那么高的效率去干什么呢?”
“效率高,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
“可我们是神灵,我们的生命是无限的,就算做再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
李澳兹干脆地说道:
“但我觉得,做得多,就是有意义的事情。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做得多。这世界不单单属于神族,也属于普罗大众。凡人、龙族、蜉蝣、草履虫、硅酸盐矿石、恒星、牛虻、耀变体、工厂、计算机、电影艺术……”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炮灰神灵,我出生就为了上战场当炮灰,我没有使命感,没有荣耀感,连情感都没有,是从凡人开始,我才一步步了解到这些的。”
“我是炮灰神灵,是霜镀共和国一个边缘都市小县城的银行保安,中专毕业。后来好不容易,给自己转生投胎了个王储,结果什么天赋都没有,如果不是有点上辈子的积淀,我连14岁都活不过,更别说还能走到皇帝路上。”
“我什么都不是,我是这一切万物,我见证的不是什么传奇,我感悟的也不是什么大道理,陪伴我一路走来的——到最后,也只剩下了我自己。”
“所以,我说不出来我到底为了什么活着的,我也没有什么欲望,但就是莫名其妙地,一活活了一辈子,转生又活了一辈子,甚至我感觉我能够一直活到宇宙终结。”
李澳兹很多年都没有谈论过自己的过去了。
面对西弗斯顿,和手底下这帮神灵武士,完全可以信赖的人,他也懒得隐瞒,实话实说。
“我没什么格局,我真的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名字、权柄、身份,这些本来其他人都有的,我却没有,我想拿回来,想要星渊给我一个公正、匹配的待遇,但星渊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拖欠、拒绝本该属于我的。”
“我为什么跟隐秘为敌呢?是因为它们连本就一无所有的我,连我仅有的,一路捡垃圾一样捡来的东西,都拿走了。”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从炮灰神灵到银行保安。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待遇,就能受到自己人和敌人的层层阻碍?”
“我不明白,我选择抵抗到底,跟破灭者决战,守护了更多人的生命,墨菲德里亚却选择抛弃我们,把本该用在战场上的资源,豢养出来了一头头名为【社会】的怪兽。”
“但我更不明白的,当我选择成为一个暴君,采用各种残暴手段镇压、奴役、杀戮后,就算献祭本国人民一亿多生命,像地球人一样种族灭绝——反而没有人质疑我得到的待遇了。”
李澳兹诚恳地询问西弗斯顿:
“过去我没有意识,我没有思想,现在我有了。”
“西弗斯顿主神冕下,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本该有的一切,都没了呢?”
“我要个公平,讨一口气,就那么难吗?”
“是我出了问题,还是,这星渊本就充斥着不公的规则,驯化着每个人成为阶级的奴隶,要我们低眉顺眼,把仅有的一切拱手纳贡?”
“我不懂,西弗斯顿,我真的不懂。是莱安定的错,是我的错,是墨菲德里亚的错,是地球人的错——还是这整个星渊本就是错的?”
…………………………
西弗斯顿没有回答。
不如说,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