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们一直很防备亚斯卓拉。”
“亚斯卓拉摧毁了很多世界了,如果你无法理解那种毁灭,好吧,那你就想象一下:你正在追一部电视剧或者动画片,拍到最后几集的关键节点——啪!突然这部片子没了,一切戛然而止,没有续集和续作了。”
“这听起来也没多可怕吧。”
“那么,这世界上有多少断更、断载、中断的未完成之作呢?”
“我不知道,如果把小学生写作文写日记都没写完一半的作品也算上来,大概比星渊的星星都要多吧。”
“嗯,那大概就有亚斯卓拉摧毁的世界数量那么多了。”
李澳兹顿了顿,这个比喻很形象:
“这么看,亚斯卓拉是很强大……”
“补充一下:我是指昨天摧毁的。”
米瑞德说:
“比昨天更久远的,那都没办法参考了……我只能说,今天会摧毁多少,这取决于你,李澳兹。”
李澳兹沉默了一会儿。
实话说,从接受传承的字里行间之中,他意识到过亚斯卓拉会很强大。
但顶多也就是比三头破灭者加起来,或者盖娅那样就到顶了。
但他妈的这好像过于强大了,从汉语英语和星渊语言体系中,李澳兹都没办法找出来一个能够形容这种恐怖伟力的存在。
这已经超越了地球星渊的双螺旋体系,难怪连在体系外的塞万提星界提起这玩意儿都胆颤心惊。
而且,这肯定不是夸张的说法。
米瑞德跟他性格很像,都不喜欢浮夸,在这问题上,她也没必要撒谎。
若真是如此……那问题是很严重。
这已经不是单纯地影响星渊的未来,而是连整个可认识宇宙界都会摧毁殆尽的纯粹末日。
破灭者毁灭世界,无非是想打碎重来,没什么可说的。
地球人侵略星渊,是为了生存空间,双方争霸,此消彼长。
可是戴尔维林出来,是要绝了一切的根。
本能地,李澳兹就想回答
“我该怎么才能除掉亚斯卓拉?”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的舌头一打滑。
这一打滑,让原本被米瑞德可怜说辞所唤起的激动,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不能这么说。】
李澳兹顿了顿,说道:
“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要做的很简单,但对你来说,也很困难。”
米瑞德苦笑了一声,说道:
“亲爱的,我希望你放弃一切仇恨,真正地好好过日子去吧。”
“我已经不插手战斗了,连武器都埋下了。”
李澳兹一摊手,指了指那颗白桦树。
“你放弃的只是手中的剑,但心中的剑还在,你的思想仍然是武器,只要传播出去,立刻就能掀起狂潮,正是因为如此,亚斯卓拉依旧认可着你。”
“我不明白,到底要到什么地步,我才能算是放下?”
“隐秘,地球,盖娅,墨菲德里亚,源始星渊的莱安定派系。”
米瑞德这一次没有委婉,而是直接劝说道:
“亲爱的,你该放下对不公和压迫施加者的仇恨了。”
“……为什么?”
“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开心过吧?就算有家财万贯,你也没办法感到快乐,就算身边有美人环伺,你也不曾愉悦,因为你的心中从未真正放下恨意。”
“我对谁仇恨了?我没这么觉得。我不恨任何人。我该拿到的都拿到了,这世界再也没有我所需要恨的人了。”
“是啊,具体的人已经没了。可是抽象的存在呢?”
米瑞德忧心忡忡地看着李澳兹:
“说实话吧,利奥兹卿,李澳兹先生。”
“你不是恨某个人,不是恨地球人,不是恨星渊众神。”
“你是憎恨这个世界。是这个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改变的世界,是这个把你利用然后甩掉,又被你追讨上门,才不情不愿支付了原本报酬的世界。”
“你恨的是不公的命运,你恨的是分级的阶层,你恨的退让妥协的自己!”
她走上前,牵起李澳兹的双手:
“从利奥兹卿到李澳兹,从蔚蓝星到地球,这种对不公和压迫的仇恨,是你战斗的根本动力。也是因为这股怒火,让你在万千血脉之中,历练捶打成了亚斯卓拉的模样。”
“不是这样的……”
李澳兹不住地颤抖着。
“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无名小卒了,两大体系都伺候你一个人,如果你能够放下对这个世界的憎恨,你就能够真正解放,你可以原谅自己,可以去享受正常的人生,去打铁、种地,牧牛、放马,求仙问道,自在逍遥。如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