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朴素的农家小舍,心中的感慨起伏连绵,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而出。
可话到了嘴巴,她只能说一句:
“好破。”
面前的屋舍不过两间房,正中间二层小楼算是主屋,破烂的屋檐写满了岁月沧桑,窗户甚至都是找了一张纸,随意糊了上去。
另一间屋子大抵是间工作室,沿着溪流建设,配上了磨坊、水车和锻锤。在一旁棚子里挂着的若干农具锤钉之类,倒是能让人推测出,这是间铁匠的铺子。
但不论是主屋还是打铁的铺子,两间房子对于早就迈入星际时代不知道多少年的层渊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
面对此情此景,诺米不禁感到疑惑,她转头看向随行的那名安保人员——自称帝亚兰的龙血泰坦,向其直接问道:
“你确定,这是李澳兹会居住的地方?”
“哲学王推算的结果,显示是这里。”
帝亚兰倒是并不惊讶:
“你和李澳兹的接触很少,又因为重生遗忘了很多记忆,实际上,李澳兹是一个没什么欲望的人,他对物质层面的需求很低,奢靡的生活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这我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那家伙是个危险又有理想的恐怖分子。”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面,甚至会互相矛盾。一个平日里着装精致、热爱生活和小动物的女人,也有可能背地里是恨不得杀光全部男性的极端恐怖分子。”
“那不就是霜镀共和国嘛?还好我是戴维林派的,无性别化和信用主义万岁。”
“先不说这个……”
来自圣殿的丽斯塔·卡恰一脸虚弱和憔悴:
“为什么我这个一看就是跑龙套的角色,也要跟着来?难道我也被源渊意志钦定了拯救世界?”
“你想多了。”
帝亚兰淡淡说道:
“毕竟多一个人能分摊点下潜诅咒,等一会还要再下潜呢。”
“还来!”
“嗯。”帝亚兰点点头:“两次。”
“这合理吗?”
丽斯塔绝望地说道:
“我这辈子都没有离开家门900万光年,除了整天上网鉴证以外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为啥休个假直接给我干到群渊了?”
“马上搞不好星渊就要完蛋了,还在这里惦记你那破休假有什么意义。”
诺米嘟囔了一句,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屋舍大门:
“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觉得这里真的会有生活痕迹吗?”
帝亚兰沉默了片刻。
“帝亚兰?连你都不知道吗?”
“理智告诉我,不论是落灰的灶台还是荒废的麦田,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生活了,但直觉上,我认为这就是利奥兹的人性面的居住地。”
“理由呢?”诺米问。
“没有理由,完全出于直觉。”
丽斯塔忍不住吐槽:“合着连你都不相信,还把我们带到这里啊……”
吱嘎——
就在几人讨论之时,主屋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伴随着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响起,三人顷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主屋大门处:只见一个身材厚实强壮的壮年男子从中走出。
男子披头散发,粗衣布衫,双眼浑浊,胡子拉碴,活脱脱一个邋遢乡下汉子的形象。
他抬头瞥了一眼,见篱笆外来了几位女性,便走到一旁的水缸里,起了一瓢水,拍在脸上,粗糙黢黑的指头在脸上抹了抹,就当是整洁仪表了。
做罢这一切,汉子又从门前挂的大蒜串上掰下两瓣大蒜,一边剥着蒜,一边朝门口走来。
“恁谁?”
汉子吐出一个字,把蒜瓣丢进嘴里,放肆粗鲁地咀嚼着:
“啥事儿,说?”
三名女士面面相觑,看到这货的一瞬间,配上强烈的嗅觉冲击,让她们不禁对源渊意志和帝邦哲学王的意见产生了动摇。
“请问,您是李澳兹吗?”帝亚兰问道。
“咋?”李澳兹反问。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来自层渊,哲学王推算出了星渊的本质。你的神性面,也就是利奥兹,现在正在把整个星渊宇宙拖向人间炼狱,想要阻止他破坏这一切,只有将你带去跟利奥兹融合……”
“不干,滚。”
李澳兹说罢,转头旋踵就要离开。
“不行!”
帝亚兰还没说什么,已经被诅咒折磨过的丽斯塔先急了:
“等一下!李澳兹,李澳兹大爷啊,宇宙可是要会毁灭了,你就这么看着吗?”
“关我球事。”
李澳兹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是利奥兹的选择,不论祂做什么都能理解,星渊欠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