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杜珂自信地朝李韵一笑,走到男子面前:“不急不急,踹口气,慢慢说。”
男子在众人的期待中,歇息了片刻,感觉气理顺了,再度开了口:“我受姑娘之托前去观察画阁的样子,看得真真切切,南水书院画阁廊前,错落有致地绕着一些竹制的管子。”
杜珂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些通币递给男子,男子感激地退身而去。
“刚刚这位是我请去观察画阁样子的,画阁的样貌被他如实说了出来,似乎确实跟李姑娘的画大大不同呢。李姑娘若是不信他所言,大可亲自去看看,我们不介意等等的。”
李韵脸色泛白,嘴唇几欲咬破。自从林透杜珂寄居书院,她便没有再去过画阁,也不知道画阁变了样貌。画纸上的画,说到底是她把旧作重画一遍,是画阁以前的样子。
李韵其实不知道,画阁样貌的改变,正是杜珂带来的。杜珂每天要生火做饭,可是画阁清净地,她可不愿让烟火污了画阁。左思右想拿出个主意,杜家机械甲东洲,杜珂耳濡目染,动手能力也不弱,很轻松地想到利用竹管向外排烟火气。
陈仲明对杜珂身份一清二楚,这个微不足道地提议自然轻易地得到了认同。以杜姑娘的行动力,不出半天就完成了画阁的改造,使画阁大大变了模样。几天没去画阁的李韵哪里知道,画阁今天中午之前,还是老样子。
“你这外人胡语,真是没头脑的很。韵姐跟这小子比的是精笔画技法,又不是逼真程度,就算纸上画与实际楼阁并不相同,又能说明什么!”见到李韵色变,旁边女子中的一个忍不住开腔相帮。林透认得,这一位叫做屈碧。
李韵被屈碧点醒,一下子明白过来,画阁真实与否根本不是比试内容,自己差点被带入坑里。
“谁说……说明不了问题的。”李韵刚要说话,梁水彤站了出来,“屈碧,我且问你。长时间打磨过的画,与眼下之作,有没有可比性?”
“当然没有。”屈碧是个急性子,当下直言回答。李韵听到梁水彤的话已然意识到不妙,想要拦着屈碧,却终究慢了一步。
梁水彤一拍掌:“说的好。如果是我拿精心打磨过的画作跟人相比,我绝对不会认为是公平的比斗;若我这样都没有胜,我一定埋头不敢见人,大气不敢再出的,哪里敢洋洋自得。你说是不是啊,李韵?”
每个人都听明白了,敢情李韵画纸上的大作,是以前精心打磨过的作品。精笔画不比其他,除了本身技法,打磨越深,画面越细致,也就更能体现水平。
李韵用精雕细琢过的画,与林透即时的作品相比,本身就落入了下乘;就这样在画技上不过跟林透堪堪打平,两人画技孰高孰低,真的一目了然。
李韵怒指着梁水彤,支吾说不出话来。梁水彤说的在情在理,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只悔恨以前为了炫耀,让梁水彤见过自己关于画阁的作品,今天这块石头砸回了自己脚上。
“慢着。”屈碧见局势反转,心道是自己口快坏了事,赶忙出声挽救局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梁水彤问道。
“韵姐画过去的画作又如何,只要能展现完美的画技,便是好画。你可别忘了,我们几个才是评判。”屈碧说着拉近了另外几位姑娘,为自己壮声势。
梁水彤摊摊手:“也罢,那就请你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你们评判的结论吧。”
四周围观者俱向前靠了靠,带给几人极大的压力,屈碧想要宣布李韵获胜,可是周围的压力使她说不出口。咬牙片刻,忽然眼珠一转:
“我们的结论是,双方平手。要想分出胜负,需要再行比过。”
梁水彤万没想到屈碧拿出这么一个折衷的办法来,从技法上说,李韵和林透确实没有高下之分,说是平手也不为过。只是再行比过,难保李韵还会耍什么诈,到时候可不容易再次拿住她的把柄。
正要反驳,却见到林透朝她摆手,收了声。林透看向李韵:“屈姑娘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不知李韵姑娘如何看?”
林透不愿占人便宜,梁水彤固然说的李韵没脾气,可若强行邀胜,未免有仗势欺人之嫌。屈碧的说法深得他意,再行比过,他定不会像之前一般托大,有信心叫李韵心服口服。
李韵恢复过来,盯着林透:“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既是你率先赞同的,新的比试项目理当由我来定。”
不愧是韵姐,不动声色地就重新占据主动,屈碧几人心中暗暗为李韵的心机叫好。站在林透一边,可就不乐意了,“不要脸”之类的说法通通在心里招呼上李韵。
林透倒是没有异议,大方道:“我同意。”
得色再次浮现于李韵面上:“我要再跟你比一比意境。除了笔法,画技的另一个方面,便是意境的把握。接下来,我们比一比写意画。”
林透略微思虑,点了点头。
李韵见之大喜,在她看来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