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家族大比,允许宾客参与,最终的胜者,获得的是尚家的准备好的大礼。套路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这周少爷获胜之后,又反常地保持了平静。
是以,很多人都忘记了,周少爷和五殿下的比试,是带有彩头的。其中,周少爷获胜的好处,便是五殿下要答应他一个要求。
当然,宾客中不乏记性好的,对于细节都记得门儿清。不过,这个要求太过惊人,想来五殿下是自恃实力强大才答应下来,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输。等比试的结果出来,周少爷没提,五殿下缄默,他们只当是两人达成了默契,故意将这一页揭过。当时不少人就在心里赞叹,周少爷不愧大家族风范,够有风度。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把周少爷美化了。不是主动放弃,原来是提要求的时候未到,现在提出来,正是最佳的时机。五殿下这一回……有麻烦了。
“你什么意思……是想叫我当众失言,成为笑柄?”祁苜不顾旁边人的劝阻,从桌后直奔而出,站到林透面前。话语中带着质问,以及愠怒。
“我可告诉你,我代表的是祁家,你任何妄图作弄我的行为,都要考虑清楚,祁家的怒火……你承不承受得起!话说回来,我和你比试时的约定清清楚楚。你的要求,只能在尚家园子内,不能对祁家或我个人,有任何损害。若你按约定来,我自会遵守诺言,就算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尽力满足你;若你不顾约定,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愧是皇族出身,恩威并济的手段驾轻就熟。祁苜手中还拿着玉枕,玉手在上边缓缓摩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我若一定这么要求呢?”林透语焉不详,但意思准确地传达过去。
祁苜闻言色变,鼻中嗤出一股气息:“那你不妨试试看。”
局势一下子变冷。
在场的所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宾客们缩缩脑袋,往后退却,不想惹祸上身。白松拉着云月,早就躲到寒意波及不到的地方,叙旧去了。除了当事的两位,还敢留在周围的,只余四个人。
尚孟泽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两方超出尚家的势力到来,自己完全把控不住,好好的庆典……被毁去了大半的喜庆之味。换作别时,这是大大的不吉之兆,依他的性子,不拿祸首治罪绝不善罢甘休。然而今时今日,制造事端的,是自己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除非两者反目,借着其中一家,可以对另一家保持硬气。不久前与周少爷的对峙便是如此,不借祁家的大旗,他哪敢对周少爷说狠话。现在不同,五殿下与周少爷杠上,表面上理亏的是五殿下。自己不帮五殿下说话,显然对不住她的支持;可若是帮她说话,她又在交锋中再次败北,盛怒之下,难保不会将失信于人之事,怪罪到自己头上。
左右都不是人,尚孟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尚晴和尚昕,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面目。尚晴胜券在握,认为这不过是挥手即去的小插曲,仍然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看都不看尚昕一眼。
尚昕低着头,掩盖着自己面上的情绪。在她看来,虽然成功“激将”周少爷,但周少爷背景究竟如何,能不能让五殿下服软,都是未知乃至可能性极低的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很难劝慰自己,拿出最大的信心来。
那靠近风暴中心没有远离的第四位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蒙着头脸的杜珂。她从不远处的一桌走来,无视一触即发的火热局面,朝两人越走越近。
“我说……两位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杜珂先朝林透眨眨眼,通告了自己有备而来。随后微笑着看向祁苜。
尽管只有双眼露在外边,但双眼中的盈盈笑意,如秋水一般的温柔,轻易地触动了祁苜的心。
“你说。”祁苜犹豫了三息,便点下头,“如果是同样的要求,就不必说了。我祁苜不会为了守一个赌局的信,而去出尔反尔,自毁其言。”
一样的意思,态度简直天壤之别。林透心里不由地叹息,自己“周少爷”形象,塑造的真是够失败。
“没问题。”杜珂当即点头,转身朝林透挤眉弄眼,“少爷,能否将商量之事,全权交于我负责?”
林透不知她卖的什么药,但没有犹豫,便点下头。“周少爷”碍于作风,服软是不行的,杜珂出面恰到好处。她也是与尚昕定下承诺的人,以她的头脑,一定能找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好极了。”杜珂一拍手,“祁姑娘,我现在便对你提出一个小小要求,你只要照办,与我家少爷的赌约,便一笔勾销了。”
“先说说看。”祁苜对她观感好过林透,但也没有完全信任。
“很简单。你们不是定好了说,完成要求只能在先前的园子里嘛。我提的要求就是……祁姑娘陪我到那园子里,散散步,聊一聊天。时间不要多,一炷香就成。”
杜珂缓缓提出了,一个没有人料想到的要求。由改弦易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