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齐冲回望江阁,将最底楼环视一遍,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在老板开口阻拦之前,飘身上了一层。
依然没有!
再往上,还是没有。两人配合默契,不到数十息的功夫,就将有客人的楼层察了个遍。然而,字条的主人,并未像两人推测的那样,藏身在客人之中。
“我们会不会看漏了?”林透想了想。
“不可能。”杜珂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一路上来,所见的客人俱是男子,一个女子的身影都没有。因而判定,那人不在其中。你是不是认为,字条的主人可能是男子,那女子笔迹,只是伪装的?”
林透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给我。”杜珂伸手要过字条,摊开在林透面前,“木头,以你对于写与画的研究,应当不难看出,这是女子的字无疑吧。你所怀疑的,无非是有男人让女子写好这字条,来蒙骗我们。但事实上,这中推断并不成立。”
“为什么?”林透一边发问,一边探过头去,仔细地将十个字瞧了又瞧,忽然瞪大了眼,“这字……”
杜珂拍掌:“这字虽然工整,但笔势并不稳,足以见得不是事先准备,而是临时所书。望江阁并没有女客,一个临时起意的人,是无法找到人假作笔迹,来欺瞒我们的。也就是说……”
“顶层。”林透接过话头,顶层是他们下来的地方,刚刚探查的时候,很自然地被他们排除了。
两人猛然直奔目标。
待到了通向顶层的阶梯,赫然听到上面有动静。小心地悄悄靠近,两人收敛着脚步和呼吸,慢慢地出现在顶层的入口。
一个白衣的女子,正站在窗边,凭窗远眺,看着外面的江景。
“姑……”林透只说出一个字,那女子却听雷鸣,身躯猛然一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窗子一跃而下!
林透和杜珂来到窗边向下探时,白色身影,已然凭空消失。
从望江阁的顶层窗子往外走,林透也干过这事。那次受尚二爷招待,尚仲青临时有事,要他留下,找人给他“助兴”。他对此没有兴趣,当时便是从此处遁去。以他的经验,除非是直跳入江中,否则,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不见。
望江阁临江而建,外边是茫茫的江波。那江面澄澈透明,若是有人落下,至少会激起一层波澜。或者,能够看到水下的人影。
然而,江面一碧万顷,极为平静,没有任何被打扰的迹象。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人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怎么凭空消失的如此干净?
“木头,我们走吧。”无言了好一会儿,杜珂开了口,“这人铁了心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追寻也没有用。现在线索彻底断了,只有放弃。”
“不。”林透意外地没有附和她,“办法,还是有的。别人不知道,此望江楼的老板,不可能不知道。有的时候,即便是君子,也是可以动动手的。”
他领着头,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从顶楼一直下到了底层。目标,老板。手段,威吓!
蓄好的气势,在下到顶楼的那一刻,骤然消散。因为林透看到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子。身着淡青的衣裳,肩上背负着一个大箱子。眉目如画,唇齿含情,她明明找的是老板,但整个底层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她的身上。
“怎么了?”杜珂从林透身后探出脑袋,看到了让他驻足的根源,整个面上,表情一下子丰富起来,“好一个艳若桃李的大美人儿。”
“是啊。”林透没有见到她的表情,直接接过话。可话刚出口,忽觉身后氛围不对,猛然惊觉。
表情不变,假作不知地继续自顾说话:“她算是我们在祁武郡,见到的最上之姿了。比那全郡追捧的尚大小姐,还要胜上许多。不过可惜,遇到我等不识趣的看客,杜珂你见多识广,我铁石心肠。只舍得投去一两眼的惊艳,再多的迷醉,却是没有了。”
杜珂听到前半段还有些微微气苦,直到后半句,才知道林透弦外之意。铁石心肠,倒是被自己见过两回,痴痴傻傻的样子呢。这木头……居然也会拐着弯夸人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像月牙一样。
“老板,我们可说好,这是最后一回了。我四处游历,为的是寻找知音。来你这望江阁,不过偶尔赚些个钱,维持生计。可不是你们酒楼的卖艺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女子开口说话,声音中带着抱怨。但悦耳动人,如山间轻铃,清脆又不失韵味。一时间,整个底楼的客人,迷醉之色更甚,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只专心看、专心听,一点旁事都不理会。
“好好好,我知道姑娘高洁。但小老儿实在逼不得已,客人势大,得罪不起,只能求姑娘的帮忙。你可快请吧,别让客人等急了。”老板一边告罪,一边将姑娘劝上楼。
走到阶梯边的时候,淡青色的身影,和林透二人擦身而过。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