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仲青的目色,变了又变:“如果我没有记错,晏逍晏统领,家族大比和庆典上,就没有出现。大小姐说过,他失踪有些日子了。怕不是离开了祁武郡,就是遭了什么人的毒手,你拿这么一个人做借口,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爱信不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懒得跟你废话。”尚昕对他的穷追不舍恼了。
“哼,理屈词穷,概莫如此。”尚仲青发出阴然的笑,“尚昕,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知趣的,就自己承认了。否则,等我把实情抖出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尚昕只当尚仲青被自己噎住,拿话套自己,根本不信他的要挟:“那便说来听听吧,二叔编故事的天赋惊人,以前没有见识过,真是一件憾事。今日有机会,已经编了许多精彩故事,不妨再编一个。看看能不能赢得满堂喝彩。”
周围一片哄笑。尚二爷的说法,确实很像许多人词穷后,放来套别人话的狠话。大家都是有见识的,根本不会被这小把戏唬住。
“这可是你说的。世间没有反悔的药,当了你十年的二叔,我也不想就这么撕破脸,可以多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尚仲青有耐心极了。
“不必。”尚昕不为所动,决然挥手。手挥到一半,被尚孟泽拦住了。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尚仲青,因为他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尚昕的腹部。
“你都知道些什么?”尚孟泽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不希望我知道的一切。不好意思,给你们机会不用,现在……我不会再帮你们保留秘密了。”尚仲青摊摊手,没有和他多说,直接朝府外,发出巨大的喊声,“张医师,你可以到里边来了。”
喊声透过围观的人群,穿过层层把守的大门,传到门外一位,被守卫拦住很久的中年人身上。尚二爷发话,守卫终于不再拦他,将他放了进去。
张医师……一个在绝大数人耳中,非常陌生的词。
一般修炼者,身体千锤百炼,生病几乎没有。就是偶尔受些伤,修炼世界的无穷草药,给他们提供了自己疗养的方式。再不济,有那专门的家族或宗门,擅长炼制药液或丹药。花费对应的代价换上一些,便可以愈体治伤。
医师……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人。大多数人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不知道。譬如各家族有一定年龄的老人家,还是清楚的。祁武郡的医师,并没有治伤救人的作用,他们负责的,是生儿育女。简单来说,女子孕期的保护以及接生等,都是他们的工作。这一些,唯有经历过的,方才知晓。
尚二爷找一个医师来干什么?看样子,还是早早就在外面等着,是一先就有的安排,并不是临时起意。知道医师作用的,纷纷皱起眉头,不知尚二爷耍什么手段、卖什么关子。
尚孟泽在看见张医师的那一刻,如五雷轰顶,脸上眼中,惊讶和惶恐两种情绪,交替出现。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尚仲青,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的大哥,注意你的眼神啊。本来还能撑一撑的戏,都被你直白的眼神,给败露了。”尚仲青“啧啧”发出不满,“不过,你的眼神倒是给我鼓了劲。我了解到的情况,看来千真万确呢。”
啪!啪!啪!
尚仲青猛然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各位,我这个人,最喜欢真相。最看不得的,就是真相被人的私心埋没。所以接下来,各位可瞧好了,我要告诉各位一个,天大的秘密。”
“尚仲青!”尚孟泽忍无可忍,抢在他继续说话前,截住了他的话,“你不就是要尚家的大权吗?好,我都让给你,让你来当族长!我的事,可是尚家的事,要是抖出来,脸面无光的不止是我,还有你这个当族长的。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尚仲青歪了歪头,仿佛陷入了认真的思考。半晌,对上尚孟泽期待的目光:“不好。让你好过,等于给我添堵。我为什么要做一件,让你舒服,却让我添堵的事儿?”
“你尚大老爷的威风形象,都见鬼去吧。各位,有一件喜事告诉各位,尚家,很快会有新的后人了。因为我这个‘侄女’,怀了我大哥的孩子!”
整个尚家,再一次陷入全然的死寂。比上一回的寂静,更彻底,更阴沉。
尚孟泽拦之不及,在秘密说出来的一瞬间,轰然瘫倒在地上,一蹶不振。尚昕也被吓到了,她以为在开玩笑套话的尚仲青,真的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手中再也没有力气,无力地后退几步,满目无神,任由嫣儿从怀中滑落,站到地上。
林透和杜珂面面相觑,他俩知道尚昕和尚孟泽有关系,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个消息,足以颠覆今日尚昕做的一切努力,尚仲青这一回,彻底来了个大的。
“张医师,请你往这边来一些,以防止我大哥惊喜过度,有什么不适。不对……你不是干这一行的是吧,那也过来,可以给我这‘侄女’验一验,别弄错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