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早在一天之前,舞月便在晕晕乎乎中,恢复了知觉。不过头疼脑热,实在睁不开眼,只好仍旧躺着。
身下一片柔软,是近一个月来都难得的舒服。她虽然睁不开眼看不到,但可以感知清楚,每天定时地,会有人来喂自己药液。也不知道是谁,动作极温柔,把自己当做个小孩子。
其他时间,会有另一人用内气给自己舒经活络,帮自己恢复身体。之所以认为是另外一个,是她感受出来,此人尽管动作极尽轻柔之能,背后却有着隐藏不住的不耐烦。大概是被人逼的?
舞月很纳闷,她只记得自己孤身行走在不知方向的路上,直到没多久之前,被人捉了。现在这情况……是自己被卖了?她的脑海中,没有浮现“救”这个概念。被捉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况且本身自己也没有什么厉害朋友,哪里会有人冒着得罪通气境的风险救自己。
喂自己药液的,大概就是自己的买主吧?舞月心中悲怆之余,涌过一丝庆幸,至少从行事风格看,不是粗鲁之辈。
她打小流落粉阁,虽然仍是完璧之身,但对于那男女之事,耳濡目染多年,算是个中行家。因为容貌惊人,金银楼一直没舍得轻易送出去。粉阁之中,管处子卖出或送出,叫做“出阁”。祁武郡有了新当家,金银楼打算将她送于白家,借机讨好。她自然不愿就此“出阁”,趁着祁武郡混乱,从金银楼逃出去,随意找了个方向,没命地奔逃。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本以为是上天眷顾,谁知没多久,便遭到了横祸。如今之境,倒是从另一个角度完成“出阁”。自己估计天生命该如此吧,舞月对于命运,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经过一天的修养,她感到头部的疼痛渐渐消失。尝试着睁眼,果然不再痛苦,缓缓张开,把周围的情境收入眼中。
入目的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他在给自己输送内气。舞月眨眨眼,看清汉子的容貌。整个眼突然瞪大了,惊惧之色从中透出。
“你……”含混不清但又充满诧异的声音,从舞月口中发出。
“你醒了!”不待她继续说话,身边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你?”记忆在脑海中浮现,还在临江郡的时候,她见过这个男子。不,准确来说,是被这个男子纠缠过几次。
“舞月姑娘,你刚醒身子虚,别说话。”梁文瀚看出她心中疑惑,赶忙劝慰,“我首先告诉你,你现在是绝对安全的。至于你心中的其他疑惑,待我向你一一道来。申屠当家,舞月姑娘醒了,你第一个任务结束了。”
申屠罡粗犷的面上,露出喜色。他这两日为了救治人,费了无数的心神与精力,总算让她疗养好。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要按照林少爷所说,求这位姑娘原谅。
他咬咬牙,两腿微屈,就要跪下,却被梁文瀚拦住。
“申屠当家,你莫急。后一件是还是当着林兄的面好,我要给舞月姑娘解释情况,请林兄过来的事……就劳烦你跑一趟了。”
“是,梁公子说的是。”申屠罡点头应诺。
……
“木头,在干什么呢?”
凤鸣郡内最大的栈馆,就是林透先前从张宏良手中抢到的潇湘居。此刻,在潇湘居的内院中,只有林透一个。他交待好了不让人打扰,一个人安静地拨弄着什么。
当然,杜珂是交待当中的特例。
“研究从上官泉那儿弄来的种子呢。”林透朝杜珂扬了扬手中的小包裹,包裹上印着清晰的灵植魔府的标志。
“有什么结果?”杜珂走近,伸手入包裹,拿出一把。种子一粒粒成圆球状,颗粒饱满,每一粒都足有小半截手指那么大。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定会认为是豆子一类而非种子。
林透摇摇头,晃晃手中的一本书册:“我跟这本灵植魔府的草药书对照了个遍,没有发现和其中任何草药种子的描述相似。我觉得,要么是上官泉被别人坑了,要么是他编造出来,专门坑人的。”
草药的书册,来自于御廉珍藏的小箱子。林透出门,一直将之带在身上。
“那就别研究了。”杜珂将手中东西扔回袋中。草药这东西,她也一窍不通,无法给林透什么建议。
“你这边没有成果,我那边倒是有好消息。”
“是关于赫连世哪本书册的?”林透语气中难掩激动。
杜珂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我们还在别人的地盘呢。那本书我已经通读了一遍,正如你所说,是与神念有关的。不,不仅仅是与神念有关,准确来说,它就是一本神念修行的法门。”
林透的眼,瞬时瞪得溜圆,神念修炼法门,正是他急缺的。掌握神念以来,一直是凭本能在使用。唯一的技法,只有模仿团团学来的那个攻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