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透丝毫不为所动,停下了脚步,“你就恩将仇报,扣下了我所有的画?”
娄辛的笑容骤然消失,换做了微有些尴尬的脸。不出几息,尴尬被他尽数掩去,表情变成了理所应当。
“林公子,你这话说的……可真不好听,一定是白公子误会了什么,顺便把误会也传给了你。我那哪叫‘扣’,只是‘留’……留下那些画而已。”
“有区别吗?”林透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冷意。
“有,当然有区别。”娄辛卷起袖口,壮了壮声势,“扣下来,那是强盗的行径,可耻的行径。我生来正派,岂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留不一样,留是借。听闻林公子就要离开陆高郡了,但我们这画展,才刚刚起势。拿了名楼会头名后,风头一时无两,正是全郡城翘首以待,跃跃欲参观画展的时候。此时若因林公子的离去,导致郡民失去生平快事,实在太过可惜。所以我斗胆,想向林公子借一借这些画,将画展办个三年五载,倒时公子亲自或是差人来取,我一定奉还。”
说着,朝谭瑞等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给林透奉茶。
“免了。”林透抬手制止了他们,望向娄辛,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娄掌柜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不过借东西这回事,素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在未经事主同意,就亲自动手的,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份厚颜不知耻的样子,真是可笑之极。和气生财,我也不就不与你计较了。现在请你将画都取出来吧,因为对于你的要求,我的回答是——不借!”
娄辛期待的神色,霎时变作了嫉恨。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借给我……”
林透嘿嘿笑了,没有想到他会问如此幼稚的问题。厚颜如斯,也是一种本事。
“东西是我的,处置他们是我的权力,不借就是不借,哪有什么理由。娄掌柜还不动身,是听不懂我的语言吗?”
“哼,那就请你……把欠我的钱财,一并还来吧。”娄辛伸出一只手,眼神阴冷。
林透不明所以,目带疑问。
娄辛刷一声,从身后桌上拿起一张纸,显然早有准备:“林公子真是健忘,我的云兮楼借给你办画展,这租借的费用,你还没给呢。每天一百金丸,你总共借了七天,也就是七百金丸。于此同时,因为借楼与你,导致三至六层,一直无法迎客,其中损失无法估量,少说得有五十金丸一天。两项费用拢共算起来,就是一千零五十金丸。和林公子相识一场,我便大方些,将零头抹去。剩下的一千金丸,还请林公子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