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印昙如何暴怒,傅容自是岿然不动,选定了支持的一方,便坚定不移地站在了这一边。
“你……好,好小子。”印昙怒极反笑,伸出一只手指,对着傅容连番指点。
“我觉得这儿,似乎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可以下去了吗?”傅容并不畏惧,笑着问道。
“等等!”
擂台之下,突然传来声音。一个老者,跳上了擂台。先是对着祁萧的尸身,低了低头,随后浑身颤抖地走到林透与傅容面前,眼中喷出怒火。
“老宋?”印昙认识他。来者是安阳现任帝王的侍从,早年间就被派给了祁萧,保护和教导修炼。自从自己接管了祁萧的事,他便自觉淡出了视线。如今出现在擂台,不知有何见教。
“见过印长老!”老宋对印昙行了一礼,“这个小子,不能放他走。”
“为何?”印昙神情大振,饱含期待。
“因为他的话不可信。”老宋蹭蹭两步,走到傅容面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名叫林透的小子在惊雷剑宗,是做下杀害原少宗主崔彦这等恶事的。”
“杀害崔彦另有其人,即便崔昱也没有下定论,阁下可不要信口开河。”林透不知他的目的,但绝不可能任人污蔑。
“那总是最大的受疑者吧。”老宋无视阻拦,自顾继续,“崔彦死于傅氏的地盘。死之前正是他去蓬信峰抖威风,仗着崔家的势力,对于看不惯的人进行鞭打。被他鞭打的人,傅少爷,你可否告知一下,是谁呢?”
傅容被揭开不堪回首的往事,怒而不答,眼中几欲喷火。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那个人就是傅少爷你啊。”老宋大笑,“正是这位傅容,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下令鞭打。而后的一桩争执中,下令者崔彦就死了。现场留下的人,除了蓬信峰傅氏,还有当时傅家的座上客——林透!”
这话一说出来,现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变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傅容受辱,崔彦就死以及林透是傅氏客人这几件看似不相干的事,被放在了一起,产生了让所有人浮想联翩的效果。
很多人脑海中,都勾勒出一个“投桃报李”的故事。林透帮傅容报仇,事过境迁,林透遇到了麻烦,傅容便站出来替他开脱,简直合情又合理。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神采,是对于发现“真相”的兴奋。
印昙意外地乐了,本以为山穷水尽,真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反转。
“林透,傅容,你们有什么话要说?”他的怒容变作了笑靥。
林透语结。老宋其实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把几件事实,一一陈述出来。只不过这几件事实放在一起,让人产生了奇怪的联想而已。
人总是本能地去相信那些,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在这件事上,他们感情上亲近祁萧,自己纵使做再多辩解,也抵不过他们的一厢情愿。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傅容倒是想要辩解。但他本身好面子,被人鞭打的丑事被抖出来,早就慌了神,一时间面红耳赤,什么话也说不出。这看在外人的眼里,分明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对自身的判断,更加深信不疑。
“各位,各位。”作为皇族长老,印昙很懂得人心的重要性,“林透呢,算是个难得的人才,实力天赋都非常耀眼。我从本心上,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大好青年,会堕入嗜杀之魔道。但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相信。林透,傅容,你们且看看擂台之下,可有愿意相信你们的人!”
“不相信……”下面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应和,众观者以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印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四下挥手,表示满意。
“我相信。”擂台之上,一个清冷的声音,像是火热中的一盆冷水,浇在印昙头上。
“夏侯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印昙大惊。
“我说我相信林透。”夏侯纤无畏地直视他。
“你别忘了,你可是夏侯家的人。从夏侯将军起,夏侯家世代就是无条件支持祁氏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忘祖!”
“夏侯家支持祁氏,那是在家国和大义的前提下。”夏侯纤冷语反驳,“就这件事情,至少林透和傅容,说的有理有据。比起姓宋的那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可信度是远高的。如果支持祁氏,就必须是非不分的话,我宁愿选择不支持!要说忘祖,祁氏强迫我招亲,才是首先违背了‘后代祁氏,不得对夏侯氏有任何强制’的祖训呢!”
“这……”这下,轮到印昙语结了。他作为外姓长老,对于祁氏和夏侯氏的事情,是没有置喙的资格的。
“我也相信。”
擂台之下,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笑眯眯地,轻轻然便飘身来到了擂台上。
“老夫陈仲明,见过各位朋友。”仲明大师朝周围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