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实话,宝贝是不是从御廉那儿偷来的?”
庄璇身体靠近,凑到林透面前:“现在的修炼界,资源过度集中,但凡是通气以上的年轻高手,必然得有背后势力的鼎力支持。临江祁武郡那种小地方,说能出一个你这样的天才,我是绝对不信的。更合理的解释,应当是你从别处收到消息,专程赶到的临江郡。趁着多方觊觎御廉,他又龟缩不敢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得了渔利。”
“那我现在帮御梨,又作何解释?”
“让我想想……”庄璇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御廉的实力那么强,即便受伤,你也不存在战胜他的可能。所以你趁着他被贾舟拖着不敢有大动静,只身来到了北洲,找到了他女儿御梨。目的估计是,想在御廉找上门的时候,有一个可靠的要挟。我没有想到,看似木讷老实的你,居然也有这种花花肠子。不过很可惜,你打错了主意。”
“怎么说?”林透没有急着否认,而是就着庄璇的说法,继续向下问。
“很简单,御廉此人,早已堕入邪道!”庄璇指了指灵植山的方向,幽幽道,“你应当知道在北洲,灵植天府另有一个名称,叫做‘灵植魔府’吧。”
“确有这回事。”林透点头,在北洲之外,“魔府”的名头,比“天府”还要响上许多,“我知之但不能理解之,因为来到北洲之后,所见所闻一切关于灵植天府的消息,都是正面的。‘魔’之一字,实在无从说起。”
“那是因为都死绝了。”庄璇发出了冷笑,“灵植天府的核心人物,是一个宗主和四个尊主。宗主萧鸿,也就是御梨那小丫头口中的宗主伯伯,乃是个如假包换的好人。他治下的灵植天府,秩序井然,药液公道,从不以势压人;而他本人,一心向药道,除了修炼,就是潜行发掘先辈留下的方子,整日埋头在这两件事中。即便是灵植山势力外的人,提起萧宗主,都忍不住交口称赞。”
“但是很可惜,醉心修炼和药道的结果,是对于宗门的管理,日渐稀疏。备受他信任的四位尊主,有三个一起背叛了他,他也茫然不知。以至于剩下的那位,被合力逐出了灵植山,听说到东洲逃难去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知道宗门的情况,可惜为时已晚,宗门已被三人架空,走入了邪道。”
林透忽然想起,在凉雾峰的时候御廉曾说过,灵植天府有一个尊主,因为外出办事在东洲,刚巧躲过了神心宗攻门的劫难,想来就是被逐出宗门的那一个了。
“你说的邪道,是以血入药吗?”
“你果然见过御廉!”庄璇得意地眨眨眼,“正是如此。血乃人之精,除了神念,其他两样身和气,精华都在其中。北洲邪道,又称血道,靠的就算是以血为媒,行修炼之事。北洲血莲府,走的就是这一条道路。是以他们的声名,非常之差,只因邪道多速成,才让他们不缺少拜山求师的人。灵植天府的邪道,就是学着血莲府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尊主创造或是从古籍中看来的,意外地将血融入草药的培植中,成功地得到了诸多,速成神药。随后,就在北洲掀起了一场狂风骤雨。”
说到这儿,她缓了缓:“林透,如果是你,你会为了实力,服食血草药吗?”
林透坚决摇头:“理智,乃是人与兽类的本质差别。我听闻就是那些最顶级的智兽,在兽念开,灵台清之后,也渐渐会约束自身的行为,不去行那吞食同类之举。我们若是为了实力,主动以血为媒,岂不是自甘堕落,连兽类都不如!”
“说得好。”庄璇极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北洲的大部分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这么想的。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因为灵植天府的邪道之行,恨恨地将之称为‘魔府’,可灵植山的血草药一出,仍然每每被抢购一空。简直可悲,简直可笑!”
“后来如何?”林透追问。
“灵植天府分裂了。在萧宗主的努力下,一小半仍有良知的跟了他,继续常规的修炼,追寻合乎天意人道的草药之道。大部分则跟着御廉他们,享受速成的快乐,以及源源不断的财富去了。你那小妹妹御梨,是萧鸿一边的。”
“还有这事儿?”林透惊奇之余,大大松了口气,最为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实在是今日听到的最美好的消息。
庄璇瞥他一眼,笑得很玩味:“你这个态度……也挺让我惊奇的。御梨对御廉怎样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御廉心里,估计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御梨活着的情况下,扔下她一个人逃命。因此我前面说了,你要是想靠御梨来要挟他,显然是打错了主意。”
林透点点头:“说的不错。此等丧失人性之辈,心中道德律全失,是断然不会管后辈死活的。不过很可惜,你的主意也错了。我林透为人行事,自问一直光明磊落,以弱女子相要挟这等事,万万做不来。我是真的将小梨当做妹妹看待,帮助她也都是发自内心,不带功利和算计。”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