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眼下境况,多余的不说,不说什么使命,不说什么公主身份;单单现在赵灵儿身边,可就有个赵景阳啊。
人家摆明了车马,不答应这件事。
本来嘛,如果给个身份,就要人去送命,就没有道理。
诚然赵灵儿就身份来说是南诏的公主,可那南诏的巫王从未尽过为父的责任,赵灵儿也从未吃过南诏百姓一粒米。
人家赵灵儿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母亲,然后就被人带去了东海仙灵岛,除了一个身份,与南诏毫无瓜葛。
就这么个身份,就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去送死。
真不知道这帮人哪里来的理所当然!
若道理顺着这儿来,那好,赵构小儿一定欢欣鼓舞——怎么着,他老娘老姐老妹妹,可都跟了金国的高层,甚至还给金国高层生儿育女呢。这样一来,金国的高层,不就是完颜构的亲戚呢么?
身份就不就有了?
那他就可以堂皇正大,要金国的高层退兵呗,甚至要金国的高层还他河山。这多美?
多简单的事?
人家赵灵儿因为一个身份,就要赴死呢。金国高层只需要退兵,多容易的事儿?
到底说回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没有话语权,那自然任凭人拿捏。像石公虎这样的人,把公主的身份搬出来,一番大道理,然后就说“去死”,于是赵灵儿就去死了。
然而,现在赵灵儿这儿有个赵景阳。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权力和义务的问题。
这儿就只要赵灵儿去担负什么狗屁使命,说白了,就是给她强加一个义务。
然而义务应该有对等的权力。
却从来没看到,赵灵儿有什么权力可言。
死了娘,爹跟死了一样,孤零零在海岛上活到十四五岁,一张白纸纯粹,然后就要去死了。
这算哪门子道理?
玲珑以前也有一种理所当然。那便是女娲后人一脉给惯出来的。
怎么着,反正以前遇到事,就女娲后人上呗;于是形成了习惯,一遇到事儿,就要女娲后人去死。
全特么一帮垃圾巨婴。
南诏许多年来,难道就不出产人才?石杰人就是个人才。可惜这厮,被石公虎教歪了,不但没能成为文明的推动者,反而成了水魔兽的帮凶。
石公虎把石杰人教成了魔头,没办法了,女娲后人顶上。
到底没见他自己去顶。
偏生一副大义凛然,细细一想,十分之恶心。
分明是常凯申的门生——‘弟兄们,给我上’的路数。
这要是教他撞在赵景阳手里,定然讨不到个‘好’字。大耳刮子抡起来,打烂他老脸。
玲珑心下沉吟,道:“石大将军现在何处?”
阿奴说:“城里客栈呢,就等着玲珑姐姐你呢。”
玲珑道:“那就去见见他。”
到底,玲珑还是不大愿意看到石公虎被赵景阳大耳刮子勐抽,打算去见见那老东西再说。
便这里一路,进了苏州城,见到了石公虎一行。
房间里,各自打了招呼,玲珑开门见山,说:“石将军不妨早回南诏。”
石公虎一听,花白的眉头皱起来:“圣女何出此言?”
玲珑说:“自石将军离开南诏之后,局势发生了一些变化。石将军莫急,听我细细说来。”
便道:“石将军离开南诏之后,青云门、蜀山派的前辈高人们将水魔兽堵在镇魔古洞之中...”
便将镇魔峰前后道出,说:“最终水魔兽被擒,如今镇压在蜀山派的镇妖塔之下;却走脱了那兽神。”
“蜀山剑圣追杀兽神入大荒,却终未成功;兽神即将卷土重来。”
石公虎冷着老脸,道:“如此,便更要速速寻回公主才是。”
玲珑立时无语。
半晌,才道:“我此来宋境,正是为寻求解厄之法。”
然后不禁道:“公主生下来的时候便没了母亲,而后被送去海中孤岛,如今不过十四五岁。石将军如何忍心,教她与兽神相对?”
石公虎毫不犹豫道:“因为她是公主,是南诏的公主!”
玲珑心下生起气来,道:“巫王莫非死了?!”
石公虎勐地抬头,凶狠的盯着她:“玲珑圣女,你不敬巫王!”
玲珑面无表情:“巫王既然没死,却如何把十四五岁的女儿顶上去;这不禁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水魔兽作乱,巫王隐身,却教王后顶上去的事。”
石公虎脸色大变,轰然起身。
玲珑眼中,此间颇是有一股轻蔑:“看来南诏的男人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