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从日本军官们下榻的房间出来,立刻前往设在旁边的情报点汇报。回忆着看到的事情,服务员讲道:“日本低阶军官正在给高阶军官擦皮鞋,用的是分给他们的鞋油……”
情报人员记录完服务员的口述,礼貌的说道:“辛苦了。”
服务员也没瞎客气,见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就起身告辞。回到旅馆,就见日本军官们已经整理完了衣服,穿着锃亮的皮鞋列好了队伍。军阶最高的佐藤大佐走在最前面,依照不同阶级,日本军官分成了好几个小队鱼贯前往接待他们的宴会厅。
看着日本军官们的背影,服务员只希望这件事赶紧结束。这些日本军官的确很遵守纪律,但是面对普通工作人员的时候,表现出的吹毛求疵着实令人厌恶。比起摆谱,何锐这样的大领导都远远不如。
日本军官们完全没考虑过普通工作人员对他们的观感,面对何锐的压力已经让不少军官感觉心跳加速。毕竟石原莞尔这样的家伙在日本军中只是异类,大多数军官都不敢因为自己的放松导致上司的呵斥。
到了宴会厅外,就见里面的布置完全是日本宴会的制式,几排日本小桌拜访的整整齐齐。众人赶紧脱了鞋,却不敢进去。
就听脚步声响,何锐声音传来,“诸位,请入座。”
军官们连忙转头让开道路,何锐穿过人群率先进入宴会厅。等众人落座,穿着和服的侍女们端了酒菜送上。石原莞尔笑道:“学长,这些是中国人么?”
没人想到石原莞尔竟然敢问这种问题,日本军官中不少变了脸色。何锐完全不以为意,笑道:“这些都是日本人,有些从关东州请来,还有些几位是从吉原请来的。”
石原莞尔左右看了几眼,丝毫没有色眯眯的样子,爽快的答道:“那可就有耳福了。”
就在众人讶异、好奇、警惕的目光中,何锐眼见上好了菜,便请这些日本女性给众人倒上酒,自己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随即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此时乃是欢宴之时,我等尽情欢笑就好,今日只求一醉方休。”
佐藤大佐不想听石原莞尔说些不着调的话,抢先起身说道:“感谢何君赐宴!”
“欢迎诸位赴宴。”何锐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石原端起酒杯喝下肚,果然是日本的上好清酒。
众人落座,何锐拍拍手,两位跪坐在侧面的门旁的侍女直起上身,拉开了纸门。一阵香风吹入大厅,两位抱着日本三弦的美貌艺伎迈着日式小步袅袅婷婷走出,向众人躬身行礼之后,在何锐下手坐了。
日本等级森严,艺伎们的服饰自有规格。日本军官中去过吉原的都知道这两位定然是花魁,平日是决不许走出吉原的。何锐能把人请出来,这份人脉……在日本也不是普通上层就能办到。
三杯酒下肚,何锐又拍了拍手。艺伎们精熟于各种规矩,不用更多示意,就拿起三弦琴弹奏起来。到了这个层面,琴艺非同一般,一曲奏罢,满堂喝彩。
日本军官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乃是奉天,一个劲的请艺伎再弹奏几曲。两位花魁微微欠身,其中一位继续拿着三弦弹奏起拿手的成名曲子,军官们听着美妙音乐,身边是侍女斟酒布菜,只觉得心情愉悦,有些已经解开了风纪扣,舒坦的享受着宴会。
佐藤大佐努力是保持了足够的戒心,便是感受极佳,也坐的笔直。然而旁边的石原莞尔已经站起身走到何锐身边坐下,还邀请佐藤大佐坐下。佐藤大佐无奈,只能过去。
石原莞尔端起酒杯,“何君,我与佐藤学长都很想知道何君对日本未来局面的判断,此时此刻,想来当年维新志士们在京都聚会也是如此。何君前几日对政局一言不发,现在总该说点什么吧?”
“你们真的要听么?那可未必是美好的预测,只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何锐淡然答道。
石原莞尔对身边的酒色毫无反应,坚定的说道:“此情此景,便是不好的未来,只怕也能接受。”
日本军官中有人完全沉浸在享乐之中,却也有些在意三人聚在一起,起身凑到旁边。何锐让他们坐下,这才说道:“在下三年前离开日本的时候去东京大学讲最后一课,有记者在场,他们记录了在下的对日本未来的讲述。不知诸位可否看过那新闻,或者有没有印象?”
佐藤大佐对此事毫无记忆,正想询问,就听石原莞尔说道:“是说要从18年开始调整出口政策,并且开始基础建设的那番论述么?”
佐藤大佐知道何锐对石原莞尔影响很大,只能说道:“还请何君能再讲述。”
何锐就把‘逆周期投入’的那个政策讲给身边的这些日本军官们,军官们中不少人听得不太明白,只有少数才听得一脸欢喜,山上奉也中尉大声赞道:“这的确是好政策!若是如此,国民在欧洲大战中赚取的利益才能为国民所用。”
被山上奉也这么一说,更多的日本军官才明白过来,神色中也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