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进攻!”排长下达了命令。
作为1排的一名班长,马克下士立刻指挥着自己的士兵从战壕里站起身,猫着腰,向仰光方向开始前进。在连的阵地上,英军的机枪阵地开始向对面民国国防军的野战阵地开始火力压制。
时代已经不同了,在索姆河战役中,英国军队曾经排着密集队形,迎着德国人的机枪阵地开始进攻,仅仅一天就战死近10万人。从那之后,英军彻底放弃了排队枪毙的战术。
英国步兵们充分利用地形实施运动,尽可能不让自己的部队暴露在敌军火力打击下。马克下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一切。他参加过欧洲大战,非常清楚胡思乱想意味着什么。
对面的中国军队也尽力利用地形进行阻击,马克下士眼中剩下的只有前面那一道小小的田埂,只有占领那道田埂,才能距离仰光更近一点。
直到接近田埂100内,对面的中国军队才开火。但子弹非常密集,马克下士身后立刻传出惨呼声。回头一看,一名部下已经捂着肩头倒下。虽然还不致命,马克下士却知道,自己的班已经减员一名。
救治伤员的事情自有医疗兵负责,马克下士让部下们趴在地上,开始对着中国军队的阵地射击。不仅是马克下士的班,其他班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在伤兵的呼痛声以及请求得到救治的哀求声中,马克下士与他的部下们拉动枪栓,不断射击。希望能够通过火力来解决对面的敌人。
对射好像持续了很久很久,因为马克下士不管怎么射击,都没能解决对面的敌人。子弹从敌人的枪口中呼啸而出,证明敌军依旧牢牢的盘踞在那条田埂后,利用这点优势阻击英军。
马克下士一边与敌军对射,一边指挥着部下们利用射击的空隙向前派匍匐前进,努力在冲锋前尽量缩短双方的距离。移动到大概50米的距离,马克的另一名部下发出一声惨叫,不再射击,而是用手捂住脖颈。
马克下士赶紧一个横滚,到了部下旁边,就见部下的锁骨处中了一枪,鲜血正在汩汩而出。马克下士正想呼叫医疗兵,就听到一声闷哼。转回头,原来他横滚离开自己的位置后,另外一位士兵到了马克下士方才的位置,对民国国防军射击。
现在那名英军士兵已经趴在地面上停止了射击,鲜血从他的额头处汩汩而出,染红了面颊。看他的姿势,应该是被一枪毙命。
如果自己方才没有移动开的话,死的可能就是自己,这样的念头在马克下士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他感觉到了极大恐惧。
但战场并没有给马克下士过多的思考时间,从脑袋上方传来嗡嗡声,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当马克下士抬头看去,就见几架飞机气势汹汹的从上方俯冲而下。刚看了两眼,飞机机翼上的机枪就吼叫起来,马克下士就见身边的泥土飞溅,本能的闭上眼,贴在地面上,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子弹击中身边地面的冲击传来,马克下士又不禁放下了枪,手臂已经保住了脑袋。在这样无法抵抗的扫射下,马克下士没有了其他想法,只能抱住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当耳边都是垂死的惨叫声时,他闭着眼睛,心中只剩下恐惧与活下去的期待。
之后的事情,马克下士记不清楚了。他大概记得,当排长命令部队撤下去的时候,他就和一两个或者两三个还没受伤的士兵一起在一具具尸体以及伤兵旁边爬过,血腥气,硝烟的味道,以及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的心脏,让马克下士脑子一片混乱。最终不知道怎么就撤下来了。等马克下士恢复了思考能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内的七八个人已经在距离交战前线有点距离的位置上。
面前的排长则对着一个传令兵怒喝道:“我们就剩了这么几个人,上头还准备让我们怎么打?让我们送死么?!”
马克下士此时对于‘送死’二字有着强烈的共鸣,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发动不久前一样的进攻,自己真的会死。
被围的3个英国师都在尝试突围,参与突围的官兵们都经历了与马克相同的结果。民国国防军的步枪射速远超英军,不管怎么对射,英军都占不到便宜。李恩飞步枪威力巨大,可英军在对射中毫无优势可言,对面的还击迅猛而精准。
更糟糕的是,占领了天空的中国空军飞行员们都是亡命徒,他们一遍遍的俯冲射击。机枪子弹如同天罚的长鞭一样从天而降,将死亡鞭挞降临在英军头上。
下缅甸湿漉漉的土地并不利于构筑完备的工事,很可能挖两尺深的战壕,就渗出半尺多深的水。英军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战,在民国国防军多方向的立体作战中损失很大。
前线的作战报告很快传回了3个被围的英国师师部,此时被围还不到一天,师长们还觉得有突围的可能,便下令自己的部队更换突围方向继续突围。有着欧洲大战的经验,英国师长们很清楚,自己的部队若是此时不能突破中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