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地,算是乡下大地主。
过去十年中,平教授把土地集合起来搞了一个乡村公社。这个公社与何锐的土改没啥区别。平丰盛教授作为地主,自己不收租,而是给乡里无地农民人人分了二亩地。农民指望仅仅靠二亩地吃饱不容易,也不至于饿死。农闲时节,乡里搞了一些手工作坊,还修水利,种植桑树与竹林。让劳动力也有些其他收入。
有平教授这样的大人物带头,小地主们以及有点土地的小农户都投奔了平教授,加入了他的这个‘公社’。整个乡里不仅土地使用权十分平均,还利用公共土地的收入组建了公积金,建了小学。孩子们如果能考上初中,公社会提供读书经费。这几年日本工业萎缩,那些读过书的青年子弟被迫失业后回到农村,就得到了耕种的土地。并没有因为失业而饥寒交迫,更没有卖儿卖女去读过难关。
与日本其他地区比,平丰盛教授的故乡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然而日本权贵们选择的道路却与平丰盛教授相反,他们利用掌握的一切资本对民众拼命压迫,横征暴敛。如果新时代降临,愤怒的民众们会放过平丰盛教授,可愤怒的民众们又会如何对待这帮权贵呢?
既然权贵们不愿意作为新时代的代价,作为权贵一员的永田铁山就绝不能让新时代降临。这是永田的义务。
其他几位中将此时也从沮丧中振奋起来,他们也知道永田所说的没错,便诚恳的讨论起如何‘忍耐’下去。
永田早就有所规划,也与陆军将校们讨论过很久。局面至此,永田反倒没了之前的阻力,“当下要务在于消灭那些闹事的贼人,为日本争取到时间。日本维新大纲并非一无是处,这份维新大纲中最大的问题在于,方案是由议会发起而非天皇发起。”
听永田说到这里,中将们目光立刻锐利起来。每个人心中都冒出了一个词,‘天皇亲政’!
天皇被日本民间视为神明,天皇亲政就是神明直接对人类发出指令。日本当下的政治制度虽然也借用了‘议会’等西方政治名词,其实还是源于当年的幕府制度。幕府架空了天皇,让天皇成为了名义上的统治者与神道教的宗教掌握者。但是恰恰保证了铁打的天皇,流水的幕府与大名。
中将们都很清楚,且不论天皇个人是否有亲政意愿,仅仅是天皇亲政就无疑是一场彻底的政变。天皇亲政就需要一套全新的政府制度与政府人员,军队无疑是天皇政府极为重要的人力资源。而军队上层虽然与特权食利阶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不少海陆军高层本就是特权阶层出身。
但是权贵与特权食利阶层并不划等号。在很多方面,权贵阶层与特权阶层之间有着深刻的矛盾。陆军中将们也不待见特权食利阶层,如果可以通过大大削弱特权食利阶层的特权,从而让日本经济好转,陆军中将们也不太会反对有人这么干。
那么重点就来了,谁有资格这么干!
遍观整个日本,天皇无疑有这样的资格。
永田早就为日本未来做过无数的推演,也有过非常多的设想。然而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曾经算是同一条战壕里的同伴们变成了对立的一方,曾经的敌对力量反倒又变成了可以联合的力量。
以现在的局面,永田发现他努力推动的‘统制派’反倒能够成型了。虽然这是被迫的,但是在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下维持一个稳定的国内体系,这也算是某种幸运吧。
“未来的日本,必须是一个政党,一种民族,一个领袖。唯有如此,方能忍耐下去,渡过难关。”永田说道。
历史上的永田并不知道自己的理念被后世称为法西斯主义,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会有点委屈。日本堂堂三千年皇国,与罗马人的法西斯又有什么关系?日本社会制度源自于日本悠久的历史,而不是从外国引入的理念。
在永田的构想中,先解决掉日本国内的乱党。为日本政治改革,或者说政变创造出战略空窗期。议会可以保留,甚至所谓的民选政府也可以形式上存在。但是,日本的政治改革必须由天皇以及天皇身边的人发动。天皇身边的那些人自然是以永田为核心的真正热爱日本的那些国家肱骨。
平丰盛教授提出的日本维新大纲并非不可以推行,但是要在天皇亲政的政府指导下,有序的推行。
在这个必须断臂求生的时期,特权食利阶层的特权当然要削减。国家的分配体制也需要调整。但是这些改变与调整必须在天皇政府的命令下进行,执行的人必须先效忠新制度。任何想从这种改变中谋取自己利益的人,都是国贼。在非常时期,不能给国贼留下生存空间。
陆军中将们对此非常熟悉,这就是‘皇道派’们的说法。光看所谓的‘基本理念’,皇道派与统制派之间貌似没什么分别,都是‘一个政党,一种民族,一个领袖’。
但现实中,皇道派与特权食利阶层是一伙的,统制派们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