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平在电话里向何锐简单介绍了情况,随即补充道:“我最晚后天就能拿报告过去。”
何锐稍一思索,问道:“合成氨的缺口有多少?”
“比较不乐观地看,30万吨。比较乐观地看,1万吨。”
何锐当即答道:“既然主要缺口都在6月之后,我们就先买万吨。把基础的缺口补足。”
听到这话,吴有平觉得何锐的气魄也太惊人了。受到鼓舞,吴有平也觉得能豁出去了,当即答道:“钱应该没问题,但是向谁买?”
何锐毫不迟疑地答道:“向德国买。这件事不用担心法国不高兴。除了向德国订万吨合成氨之外,咱们再招标,向世界定万吨。通过招标会,把时间拉长一些。也能压一下价格。”
吴有平的激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么一大笔钱花出去,好像有商榷的必要。便问道:“主席,我们能不能在国内再调整一下?”
“我觉得不能。因为很多地区都是第一年使用合成氨化肥,其中很多地区都是第一年采取两季耕种。土地肥力下降得快,就别幻想着靠几百万新手的发挥解决问题。而且根据前几年的数据,粮食增长与工业需求增加的比例是多少?”
听着何锐冷静的分析,吴有平赶紧搜索记忆里的数据,很快答道:“两室每增产1%,工业需求增长0.2%。”
“世界对中国经济的信心,值不值万吨合成氨的钱?而且买合成氨的钱并没有打水漂,而是真的用在了增产上。现在外国合成氨产能多少?中国产能多少?”
吴有平再次充满了信心,果断答道:“外国7万吨,我们明年就有可能达到300万吨。”
“我们的产能是全球的4倍。未来几年,我们很可能每年出口十几万吨合成氨。只要世界对中国有信心,这五万吨的钱不算事。你要真觉得这笔钱让你心疼,我给你出个主意。现在德国马克正在跌。你告诉德国人,我们从德国借钱”
“能赚回来?”吴有平觉得何锐大概做不到这么生猛的事情。
“别想着诓骗别人。你就找德国银行,告诉他们。德国马克正在跌,我们向德国银行借一笔马克。只要货发了,如果那时候德国马克跌了,我们按照现在的汇率给德国支付人民币。。不过德国银行要给我们贴3个点。如果德国马克那时候涨了,我们就给德国银行支付德国马克。呵呵按照欧洲的说法,不管是哪一家德国银行接了这单业务,他们的经理到那个时候会爬过来亲你的靴子。因为你救了那家银行。”
听何锐这么讲,连吴有平都想试试看。但是做了简短的思想斗争之后,吴有平答道:“我还是向德国提出,用人民币付款。”
“嗯。去吧。”何锐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有平立刻命令商务部去执行此事,两天后商务部长就给了消息,“德意志银行、德意志商业银行,巴伐利亚银行都愿意向中国提供这笔业务的全面服务。总理,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直接把人民币打到他们的账户里。看样子,德国银行业的危机正在扩大。”
吴有平此时反倒迟疑起来,“那些生产合成氨的企业会不会有问题?”
李成钢相当有把握的答道:“德意志商业银行以及巴伐利亚银行都表示,他们愿意为这笔业务提供担保服务。就德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看,这两家银行都会找与他们有着充足业务往来的企业承接这批合成氨合同。德国不缺工业产能,他们缺的是订单。德国银行缺的是现金。而且这次德国银行最初都有些意外,得知我们国内合成氨的需求与用途后,立刻表达了极大的热情。看来是被逼急了。”
“那就这么做吧。”吴有平答道。
“对了,德意志商业银行与巴伐利亚银行都表示,他们愿意联络德国这方面的企业,愿意将他们能拿出来的德国库存运到中国来。”
吴有平一愣,“喂!现在虽然才2月,德国那边不知道再过两个月,他们也要春耕了么?”
李成钢神色中有些同情,“总理,那些德国企业现在把合成氨卖给咱们,就能不破产。只要能够继续开工,而且确定立刻得到货款,那些德国企业就能活过这两个月。那时候可以立刻生产。即便没有多余的合成氨卖给德国用户,那些企业还能考虑熬到明年。如果没有这一笔订单,德国很多合成氨企业,以及为这些企业服务的产业链上的企业就得破产。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对中国与德国都一样。”
“……好。就这么做。”吴有平下了决心。等李成钢离开的时候,吴有平心中不免感叹,人民币现在已经与金银本位脱钩,人民币只是单纯的法币而已。以中国现在的经济实力,人民币并非一种在世界上随意通行的货币。但是何锐与法国签署的协议中,法国支持人民币兑换法郎。由于法郎现在的强势地位,德国接受的是能够兑换法郎的人民币,而不是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