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授予外交官权力，就得承担这种权力授予的后果。李润石并不想让法国政府领导人打扰何锐的修养，但是他却必须将结果转述给何锐。而每次见到何锐，李润石都越来越感觉到心酸。

何锐看到李润石有些不忍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润石同志，我听过一个笑话。”

“呵呵，什么笑话让主席印象深刻，说来听听。”李润石强颜欢笑。

何锐轻松的说道：“有一天，妈妈看着相册，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好久，忍不住叹息良久。女儿听到动静，凑过来看，就见一张照片上，一位长发青年正在夜晚的廊庭里面拉小提琴。”

李润石听到这里，笑道：“这倒是很有意境。”

“的确。”何锐点点头，“女儿就问妈妈，这个男人是谁。妈妈怀念的说道：这是你爸爸。女儿大惊，连忙问道：妈妈，咱家里那个秃头胖子又是谁？”

说完，何锐忍不住笑起来。

李润石也跟着笑了几声，却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伸手抹去了眼泪。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眼看着全世界推进到现在阶段的何锐已经连自己的体重都承担不住，李润石着实感觉到了人类生老病死的残酷。

何锐倒是无所谓，战争越接近结束，何锐越是担心同志们没办法看到本质。很多事情的本质可比想象中残酷的多，即便如李润石这样的顶尖的政治家，也会因为缺乏细节的知识而导致并不精准的判断。

等李润石情绪平复下来，何锐继续说道：“现在的世界上，论起顺民的国家，排名第一的无疑是英国。美国可以派到前三名。这些国家的民众最大的特点就是顺民，有着无与伦比的服从性。”

“美国倒是不至于吧？”李润石立刻打起精神听何锐的讲述。

何锐摇摇头，“过去的400年中，英国的税收全球最重，但英国民众承受下来了。在全世界其他地区，哪怕是日本，幕府也一个接一个颁布节俭令。地方上一旦出现了一揆，就是农民起义。当地的老爷与民众要一起被杀。

英国可不一样。400年中主打一个政府与老爷们一起要穷人死。穷人一旦成为流浪汉，那就要吊死。在这样苛刻的政策与高昂的税收下，英国能活下来的都是顺民。

美国资源丰富，好了一些。但是美国民众就是能够承受各种税收，面对美利坚大税务局，一个个俯首帖耳。润石同志，你肯定听说过一句话，在美国，只有死亡与税收不可逃避。

这两个国家的民众可都是顺民。所以与这两个国家进行的战争，非得考虑到这个因素不可。”

李润石从何锐的话中听出了浓烈的杀气。如果英国与美国都是这样的顺民，那就意味着最终彻底摧毁这两个国家的战争非得更加血腥，才能彻底杀灭这两个国家的对抗意识。

“主席，我觉得现在已经不至于了吧？”李润石问。

何锐可是见过2030年的英国，英国的顺民们依旧如同羊群般听话。便答道：“现在才哪里到哪里。英国的穷鬼们正在老爷的命令下，在海岸上挖工事。这些英国顺民们肯定会在海岸线上战斗到底，直到英国老爷们要他们放下武器为止。”

“我……不太相信。”李润石认真的答道。

“那就让事实来证明吧。英国顺民们到底是继续战斗，还是死战到底。”何锐有些无聊的答道。现阶段何锐的身体已经无法让他继续细致的工作，既然李润石不愿意相信英国顺民的服从性，那就让事实证明好了。反正现在的英国也已经没有能力搞出什么大事。

李润石虽然反驳了何锐的话，但是转眼间他又觉得有些不那么自信，便问道：“主席难道放弃了用历史唯物主义和阶级分析法来分析问题么？”

何锐笑道：“呵呵，导师马克思到了英国，见到在英国那么苛刻的压迫下，英国民众依旧那么恭顺，才会觉得共产主义革命会率先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爆发。在我看来，导师明显被英国社会情况给误导了。连窗户税都能收上来的国家，其基础必然是顺民。”

李润石知道这个窗户税的典故，“自从开始征收窗户税之后，阳光和空气都不再免费了。”英国作家狄更斯1850年抱怨说，“这些都是大自然所赐予我们的恩惠，但我们每年却要为每扇窗户缴纳那么多税，负担不起的穷人就缺失了生命中所需要的两件重要事物。”

窗户税一度曾流行于英国、法国和西班牙等几个国家，这个令人厌恶的税种也被人叫作“阳光和空气税”。英国征收窗户税长达155年后，在医生、作家和社会活动人士的强烈批评下，恶税才退出历史舞台。法国于1798年开始征收，直到1926年才将其废除。

最初的窗户税来自英国，当年英国假币横行，牛顿担任皇家铸币厂总监后，一方面严打货币造假，同时创建新制度，引入新技术提高铸币水平，大大抬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