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想到今日长安城的热闹,或者更确切地说,昨日就沸腾起来。历来选择权与决定权只在士族,王爷竟然弄出了个什么全城投票!当然,所谓的全城不会是谁都有资格,整个过程至少五万人次,能够参与进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工部尚书,竹纸牌的制作由少府做样品,工部负责大批制作,每个竹纸牌不光样式特别,还带有编号……竹纸是少府改进后的工艺制作而成,洁白如雪不说,还带有桃花瓣,多重措施保证正品,确保不会有人能彷制出来。
而关键点在于,没人知道下一批的花瓣会是什么,药师曾开玩笑般说过,也许是树叶或者青草。
竹纸牌的名字也很雅致:飞花令。
那三个字的书写,虞伯施、欧阳信本、褚登善友情提供样字,少府工匠凋版印刷,印刷的颜料由李淳风和王爷捣鼓出来配方,少府特制。
李淳风……还有袁天罡,最近好像很闲的样子,一个在长安不待在凝辉阁观星,却陪着王爷做稀奇古怪的物件,一个在洛阳只待一个月,便会前往滕州……越想越恐怖的感觉!
“唐傅?”李元婴看到唐俭变化多……复杂的表情,小声叫道。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能把别人忽悠瘸了还帮他数钱的人,怎么可能七情上面?再返璞归真,也不会回到天真无邪那个层次。
李靖接过话头来,语气澹澹地笑道:“王爷,他只是想得太多,反而惊了心神,没有大碍。不过是谋士的通病,不用理会。”
身为先帝最小的儿子,滕王没有任何上位的可能,非嫡非长,没有强大的母族。至于他本身,给别人的印象就是散漫惫懒,行事怪诞。还有一点,陛下光嫡子就三个,当高士廉和长孙辅机不存在呢?
唐俭回过神来,白了李靖一眼,说道:“你才有病呢?我只是在想袁公和李令,他们两个最近竟然不观星,改做少府工匠之长了。”
原来让袁公看下相,那都是要看天气看机缘看心情,总结出来就两个字:某很忙。
李靖:“……”
“唐傅,你想多了,袁公和李令只是按阿兄的吩咐做事,与某无关。”李元婴发现没有瓜子嗑的日子,颇为寂寥,某要先实现西瓜子自由!向日葵在鹰酱北面,南瓜在鹰酱南面,目前来说太过遥远。
打瓜,可以让李司农派人寻找,比寒瓜西瓜小,籽却大上许多。
唐俭无语望天,这就是魏玄成每每被气得吐血的原因,滕王,他不讲武德啊!说着说着,就把理念给偷换到另一个方向,或者层次。与他相比,虢王、江王和蒋王,实在太友好了。
倒不是说那三位就不坏了,而是他们坏的很表面,被弹劾认错态度也很配合,虽然认完错依旧故我,至少人有个态度不是?轮到滕王做错事,那错都是别人的,你们这群重臣不讲武德,欺负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某自认原则底线已经极其灵活,可在滕王面前,某就是个坚持原则的老顽固……这也是想让七娘入滕王府的主要原因。站在他的敌对方,会被气得有多心肝脾肺……疼,那么和他同一阵营,就会感觉到心肝脾肺……有多舒爽!
“陛下欲成立云鹤府,云鹤有奇翼,八表须臾还。”李靖横了唐俭一眼,端起茶钵来,悠悠说道。“你认为何人为令适宜?”
李元婴默默拿起银锤,敲茶饼,又将敲下来的茶叶敲碎,再放入金碾子中,碾成末。
“王爷,少府的绣娘已经住进梅苑。”舍人崔兴宗捧着一个扁长形漆盒走过来,轻声说道。“这是少府织出来的氎布,织染署令请你品评。”
暗暗松了口气,李元婴看向被打开的漆盒,只要不谈论云鹤府就好,大耳贼的起名天赋再次震惊某,和后来某位女帝设立的控鹤府,重名度真心高。只是后者为招纳男宠而设立。还有,云中鹤这个名字,不论是那位喜欢水莲花的康桥诗人,还是他表弟笔下的四大恶人之一,都很渣。
某喜欢美人不假,但某既不渣也不t狗,某想当拥有大海的男人!
“这是他们织出来的,而不是从采购到的氎布里拿出一块来,滥竽充数?”李元婴看向崔兴宗,表情严肃地问道。
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若是唐朝就能织出这种布,那为什么黄道婆要在崖州,跟着别人学习那么久?这不科学,很不科学!
崔兴宗叉手一礼,说道:“确实是他们织出来的,窦少府一直在那盯着,某亲眼看着他们剪断线,从织机上取下来。”
拿起布的一端,迎着太阳看,李元婴长长叹了口气,感叹道:“巧思如斯,当赏百金!阿兄幸甚!大唐幸甚!”
李靖和唐俭听到李元婴的话,站起身来到他身旁,一起赏布……
……唐俭看向崔兴宗,急切地问道:“一斤白叠子出多少布?”
“广尺有八寸,能斤花织丈布。”崔兴宗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卷轴,双手奉给唐俭,说道:“唐傅,这里是他们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