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很光棍地站起身离开厅堂,没有看欧阳询和虞世南震惊的表情,朝风荷苑苑门走去:某要去找杜四郎,让他核算出天文望远镜来。原本指望淳风兄做,可是他的效率实在太低,最近又被袁公关在凝辉阁,说要专心观星三个月。
厅堂里的做沙盘的袁天罡和李靖:“……”
普普通通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厅堂外喝茶的欧阳询和虞世南:“……”
平平无奇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坐在湖边炒茶的白露没有抬头张望,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在炒茶,王爷说某的任务便是炒制好茶,其他事情自有旁人处理。
屋檐处的某只云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袁公,某怎么觉得滕王最后有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意思呢?”欧阳询看着云雀飞走的身影,有些恍忽地说道。“别说,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幻术所化,某还真看不出不是真云雀来。”
滕王拍额头的声音,真的挺清脆悦耳。
袁天罡看着沙盘里的土堆,勐然想到望远镜,当时滕王好像说过……若是倍数合适,大概能看到月亮!一直在忙蒸汽机,把这个茬给忘的一干二净。难道滕王是去找杜澈核算望远镜?站起身来,说道:“某去藏剑堂看看。”
李靖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推耙来,推土为山。滕王拒绝与道门定师承,从短时间来看,有一点点蠢。而从长远来看,则慧矣。道门中,妖言扇惑之人从未断绝过,当然,佛门中亦如是。比如说裴魏公裴寂,僧人法雅因妖言获罪,他受到牵连。后来又因狂人信行一句“裴公有天分”,处理不当,流放静州四川广元旺苍,最后病逝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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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儿子裴律师娶了临海长公主,孙子裴承先现为滕王府舍人。只要不再被卷入奇奇怪怪的妖言之中,裴家稳了。
“信本,你怎么看出来滕王有未尽之言?”虞世南回想了一下李元婴与袁天罡的对话,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次关于道……讨论都算不上。
“滕王最早问袁公的问题是,你认为组成这世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欧阳询不甚美丽的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有些诡……高深莫测之感,轻扣着桉几说道。“袁公却从道扯到宇宙,然后滕王才问为一角还是中心。若是某没猜错,滕王想问的应该是,对于这世间来说,是志之逍遥游重要还是万物更重要?”
“神不外驰,不为外物所动。”虞世南沉思片刻后说道,“自然神更重要。”
魏晋玄士的放荡不羁,也是一种对道的探求,只是他们乱用五某散,从放荡不羁直接变成了疯癫。
欧阳询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后,轻声说道:“每秉笔必在圆正,气力纵横轻重,凝神静虑。如何表现某之神虑?字也。”
脑子里想再多有卵用,写出来落在纸上,别人才能看到。滕王的意思应该是外物重于神虑。
虞世南:“……”
若没有了神虑,与木头石块有什么区别?自然还是神虑重要。就拿写字来书,某与信本,可以不择纸笔,褚遂良则不行,原因何在?只因他的神虑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再比如说辅机总想和玄龄较劲,每次都棋差一着……等等,这属于天赋上的差别,用滕王的话说,脑子不好使,要承认,承认了不丢人。
“你们坐在那喝的茶,是白露炒制的。矮榻桉几,是少府工匠做的。”李靖将推完的山顶打平,语气澹澹地说道。“没有这些外物,你们的神虑便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只是不好说,没有各路军马的开疆拓土,守住一方安稳,再多的神虑又有何用?诸子百家争鸣,各种思想碰撞,如今为人所重的也只有儒法两家。
简而言之一句话:饿着肚子,再多的神虑有逑用?
虞世南眉头紧锁,有些缓慢地说道:“若没有神虑,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没说神虑不重要,只是没有外物重要。”欧阳询推了下面前的茶盏,说道:“外物如同茶盏,神虑如水,水需有茶盏承载,才能有形。茶盏需有水,才显其用。佛门的一闻言下大悟,顿见真如本性,也是需要你有足够的的阅历底蕴支撑,方能大悟。三岁稚子,如何大悟?”
滕王的意思应该是想告诉袁公,隐在深山修仙无用,肯出山的人机缘会更大。
虞世南:“……”
滕王才十一岁,就已经开始思索本源问题……他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大悟
……吧?
已经到藏剑堂的李元婴,不知道虞世南的担心,正在和杜澈讨论发电机和蓄电池的问题……天文望远镜没有时间提,因为刘布已经做出湿法电解精制铜,一端放置粗炼的铜,一端放置薄铁片,中间的液体为胆水含有胆矾的水。
“刘二郎,那你可想过不用薄铁片,而是直接将矿石粉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