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竞纷呈。
祭完湖后,滕王安排的渔把头手里拿着抄捞子,在已经凿好的那眼冰洞里搅了几下,使劲往上一提,从湖里捞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胖鱼,起名叫什么开湖头鱼,被系上朱红的绸带,随着第一日捞取的十分之一鱼获,送完长安……陛下会不会崩溃,某不晓得,看着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斤鱼获装上车,某快崩溃了!
谁能想到此地仅仅鱼获,便会如斯恐怖,恐怖如斯呢?装上车的不止有鱼获,还有许许多多别的物资。滕王的目的很简单,让陛下心动,然后派某位亲王过来任职大都护。
“袁公,你可想过他们会什么总想南侵?”李元婴看了眼依然激动上头的牛进达,本名牛秀,字进达,墓志铭写的文采飞扬:弱而瑰异,长而奇杰。学书不成,负剑气于冲斗;行遗小节,屏交害于沉流。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某部演义中瓦岗山众结拜兄弟之中有一位尤俊达,原型便是牛进达,人称铁面判官,使五股托天叉,为山东绿林瓢把子,撺掇老程劫了皇纲。书里的程咬金是处处都听尤俊达忽悠,真实历史却正好相反,在他们这一伙子之中,老程才是那个当家做主的仁。
原来的历史线,牛进达作为先锋率军来到松州,趁着夜色偷袭了吐蕃的军营,斩首千余。如今因为阿兄担心薛万彻在高句丽屠城,将他二人调换了位置,依然作为先锋,一路摧枯拉朽打到国内城。和老程汇合后更是熊罴下山,以最少的伤亡,俘获最多的俘虏,为修建黑山码头,提供了强有力的人力资源支持。
没等袁天罡回答,张果抢先说道:“三国混战,人口剧减,魏晋皆招抚五胡,关中之人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元婴:“……”
你个盗墓的,能不能说话接点地气?某还说,汉武帝时董繁露以鲁国的儒家思想为中心,糅合秦国的法家制度、齐国的黄老之术与管子经济、楚国的文化艺术、韩魏的纵横刑名、燕赵的军事制度融为一体,又杂以阴阳五行说,提出了“大一统“论,从此有了汉人的说法。汉人,更准确地说是用政治制度建构而成的国族。
汉赵、后赵五主登极前后,利用图谶宣扬各自政权的合法地位,并没有延续他们原有部族的老习惯牧马中原,反而采用汉族的礼制,以中夏自居,称其他胡人为戎狄,称南朝政权为“岛夷”。在他们看来,汉化既不特别重视血缘也不重视文化,重视的是政治身份,比如在不在中原政权的户籍系统里面,是民还是夷,是附塞蛮夷还是归义蛮夷。
……某可以和你们掰扯个三天三夜,将你们的脑子掰扯成浆湖,可那些都不是最基本的原因,最基本的原因是小冰河时期,是生存权的争夺。
看向一旁往火堆里添柴的魁梧少年,说道:“乞乞仲象,你来和张公说说,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
只比李元婴大一岁的少年,身高却比他高出半个头,穿着熊皮袄很像一头年幼的棕熊。有些拘谨地学着叉手礼,“低”声说道:“打猎,放牧,割草,剥皮,吃饭。”
张果:“……”
这和大唐的百姓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换成了种地、采桑、织布和吃饭而已。
李元婴看到张果和袁天罡茫然的眼神,拿出一只手来……说实话,真的很冷,就算此时的大唐属于典型的温暖期,北……大荒依然很冷很冷,且没有多少人烟,更没有任何工业或者开发出来的成片油田。指向周围的冰雪,问道:“此处冰雪比之辽东城何如?比之长安又何如?”
后世总结出来草原有三灾:白灾、黑灾和灰灾。白灾是雪灾,雪多雪急导致的。黑灾是冬季干旱,是少雪导致的。灰灾是沙尘暴,是受气候和某一时期的气流影响的。小冰河期,白灾频发;温暖期,中原人兵强马壮;总归是日子不好过,见识过富裕邻居的美好生活,不趁虚而入才是违背人性之事。
所以,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说法。左手论语治天下,右手抡语制天下;左手小钱包,右手大板砖;左手胡萝卜,右手舞大棒;才应该是种花家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们可以带领大家共同富裕,共同繁荣,但决不能再培养出一群白眼狼!比如自以为是鹤的脚盆鸡,比如自以为宇宙中心的泡菜棒子,比如某些吃拿卡要的猴子,比如某些总喜欢互弹的骆驼……
……袁天罡和张果面面相觑,此处的风雪自然比长安城多许多,或者应该说吐蕃、吐谷浑和西域诸国,不如关中和山东之地适宜居住,也不如江南道水道纵横,就算与山路崎区难行的剑南道和溽热难耐的岭南道相比,也是大有不如。
“等等!”张果震惊地看向李元婴,不敢置信地问道。“滕王,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残暴肆虐的本性,他们南侵的本质原因是由于居住环境太过恶劣,他们只是为了争夺生存的机会?”
李元婴将自己冻得通红的手背展示给张果看,轻声说道:“不止他们,你再想想瓦岗群豪,想想狐狸叫鱼腹书和斩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