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按住李元婴的左手,朝他微微摇头,不让他掺和,亲王盗墓的名声不能要,陛下会真的生气。花钱建楼阁再多,那也是花陛下给的钱。只要陛下没意见,别人的意见和滕王没有半文钱关系,有本事你们也让陛下赏赐工匠和银钱。
“长安弘文馆里藏书颇多,你们可以拿云鹤府令牌去查阅,就不要去惊扰农家大贤们了。”李元婴没想到匪头出身的程知节会反对盗墓,不过想想摸金校尉那不甚光彩的名声,又在情理之中,如今不是乱世,盗墓有伤天合与私德。“张公也要克制下想去拜访归家宅邸的想法,云鹤府土署的各项事务,可离不开你与韦三郎的主持和甄选。”
事有轻重缓急,大不了某造假本古籍,扔在阿兄书房或者弘文馆某处隐蔽角落,让腹黑雉、李司农或者窦少府不经意间发现,进而茅塞顿开,研究出作物杂交之术。
“喏。”张果和韦珪相视一眼,叉手一礼,恭谨地应道。
弘文馆的古籍,不是不能借阅,而是借了也没什么意义,农家典籍能找到三五本,都属于侥天之幸。在儒家不遗余力地打压下,农家本就艰难求存,又经历了三国魏晋南北十六国的大动荡,典籍能保存下来的数量,呵呵,若不是有贾思勰的齐民要术,损失会更加不可估量。
牡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将朱色信笺放到李元婴手边,又默默退后。
“……”李元婴眉头微皱看向朱色信笺……事情按轻重缓急,分朱绯青绿,与官服同色系。直接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说道。“让许圉师带人去招待高别驾,就说某在广野泽钓鱼,心情不好,不见客。”
此时的扬州都督是小八李贞,母为燕贤妃,也就是后来的燕德妃,杨师道的嫡亲外甥女,某的武孺人的姨表姐,贞观十年封贤妃。所以武大头上面那位刘贤妃,压根就不存在,至于武大头也许不受宠,但要说被同期入宫的人踩来踩去,呵呵,太想当然了。只有春花晋阳公主原来的首席大宫女在150章封为婕妤那种既无家世背景,又背主不忠的人,才会被踩来踩去,踩成后宫里的一根梅菜。
思路又扯远了,小八再怎么年少不懂事比某大一岁,也不会跑到洪泽湖去找某的不自在。原本以为高俭退到扬州是下水道堵塞……想通了,如今看来,是为了最近抓住某的小辫子,好成批制作小鞋送给某。
牡丹盈盈一礼,默默转身离开。
疑惑地看向牡丹离去的背影,李元婴轻敲书桉问道:“春桃,谁给牡丹气受了?”
“王爷,昨夜火锅麻辣入味。”春桃将信笺收走,语气极其复杂地轻声说道。
牡丹在王爷心里,还是与别个不同的,不过是没有唱喏,便担心她受欺负……王爷总是忘记她那不输裴十七的剑法,哪个会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她?
李元婴:“……”
“王爷,某认为可以让李司农去信给许皎,变相催促一下,他寻找稻米的时间有点过长。”程知节很贴心地帮李元婴转移话题,就是眼里的笑意有些辣目。
南齐书记载:林邑有金山,金汁流出于浦。事尼乾道,铸金银人像,大十围。元嘉二十二年,交州刺史檀和之伐林邑……进兵破其北界犬戎区栗城,获金宝无算,毁其金人,得黄金数万斤,余物称是。
梁书记载:其国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则出飞,状如萤火。又出玳冒、贝齿、吉贝、沉木香。
“林邑多宝物,以免他锦帛动心,忘记去那里的目的。”
听到林邑二字,李元婴突然想起旧唐书上林邑的相关记载,俗以十二月为岁首,稻岁再熟……贞观初,遣使贡驯犀。四年,其王范头黎遣使献火珠,大如鸡卵,圆白皎洁,光照数尺,状如水精,正午向日。以艾蒸之,即火燃。五年,又献五色鹦鹉。太宗异之,诏太子右庶子李百药为之赋。又献白鹦鹉,精识辩慧,善于应答。太宗悯之,并付其使,令放还于林薮……那为甚阿兄他们的表现,都不知道稻岁再熟呢?还有那个高俭,他可是在交趾郡待过不止一年,最开始还是县主簿……而旧唐书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而后晋最南也就到鄂州武汉附近,离最早传入地胡建有很远的距离不说,距占城稻最开始传入的时间北宋初,也差着近二十年呢!那么,某到底该信谁么?
……此时不适合想自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为昆仑!
“滕王?”程知节看到李元婴盯着交州那块舆图,眉头越皱越紧,不知为何心里发毛,很小声地喊道。
“老程,县主簿的职责为何?”李元婴抬起头看向程知节,问道。
程知节听到老程二字微愣了下,嘴角随后上扬笑道:“县主簿掌考核簿籍文书,纠正违法,掌印鉴,算是县令的左膀右臂和顶缸最佳人选。”
某为什么会清楚?因为某的原配夫人便是县令之女,至于能娶到乌水房的崔氏女为继室,那是某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