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夹起一块烤鱼,晋阳公主锲而不舍地放到李元婴嘴边,换了个说法继续问道:“阿叔,你是不喜欢文宣王还是不喜欢渡海到夷州之南?”
“啊呜!”李元婴烤鱼入口,问题再次打回,依然捂脸。
晋阳公主歪着头,眨了下眼睛,第三次夹起一块烤鱼,放到李元婴嘴边却没有再问问题,只是微微鼓着腮看着他……
……李元婴没有再发出啊呜的声音,烤鱼入口之后,边咀嚼着边看着晋阳公主,进入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看到久违的情景,李治抬手捂脸,某不会承认某有些想念,大家都不再是垂髫稚子,做事应该成熟稳重……一点点。
“你小阿叔的打算被岑侍郎提前说了出来,有些尴尬而已。”李世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十分轻松地说出真相。竖子以为在外历练三年,又有张果韦归藏等人轮流跟随,就能比别人多看透几步,幼稚得可笑!能进政事堂议事或者旁听的人,哪个不是某用心筛选出来的辅左之才,岂是他一个没有多少处理政事经验的十五岁少年可比?让他待在扬州十年,就算喜欢醇酒美人相伴,属官也不会让他太轻松,经验需要从经历过的事情里体悟,而他混不吝的跳脱性格,很适合做宗正。有他压阵,外犬不敢造次,内犬不敢呲牙,纵然雉奴柔善了些,也不用担心出现群犬共食之的情况。再说,某如今还很康健,还有很多时间能教他们两个,不急。
晋阳公主瞬间瞪圆眼睛,还有些肉肉的小手拍在桉几上,泫然欲泣地说道:“阿叔,你又要一走三年不归?你…我……我会把滕王阁还有滕王府都拆了,让你无家可归!”
阿叔是骗子!还是个大骗子!他明明答应我来留王大都护府玩,结果一走就是三年,两年多没有消息,我还没办法离开长安,因为要帮他照顾未来的小阿婶……本宝宝承担了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本宝宝要闹了!
“若是能让你同行呢?”李元婴终于发下手来,尴尬而又不失温和地笑着问道。“只是出海不仅仅是能找到新的种子,新的矿藏,新的岛屿或者陆地,也有可能遇到巨大怪鱼,野蛮的山兽,不讲道理的原住民,更有可能遇到飓风暴雨,哪怕只是擦边而过,都可能船毁人亡。若不是有张公、杜四郎和萧十一郎他们陪着,哪怕海那边都是金山,我也不会去。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陪着去冒险?”
如今的技术,不可能做出后世那种万吨大驱,试验三年,三百吨都还没达到呢。不过随着韦公他们冶炼技术的提高,还有橡胶树的发现,时间应该不会太远,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千吨。
“阿叔,既然如此危险重重,你为何还让晋阳同行前往南海?”李治发现了李元婴话里自相矛盾之处,非常耿直地直接问道。
李元婴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世民,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享用烤鱼:美食不可辜负
李治:“……”
阿叔还是一如既往地坑阿耶,献陵又会再次热闹起来,阿翁应该会很开心
……吧?
岑文本:“……”
滕王竟然已经和陛下说了渡海南去?那……大婚又推迟三年吗?如此一来,未来王妃的日子会很不好过,苏定方远在吉雪沃塘逻些城……朝着李世民叉手一礼,轻声说道:“陛下,诗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山东士族确实有十八甚至二十才成亲的女郎,但那是两家友好协商的结果,陛下可没有和苏定方商量过。
“陛下,渡海南去寻找佛国之事,可以由张署令和韦侍读他们去做。”魏徵没有像岑文本委婉地谏言,直接将事情挑明,行叉手礼说道。“最好他们也能过两年再南行,不论是留王大都护府还是滕州,甚至远在海那边的玉米大陆,需要他们处理的事情太多。我们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很多事情他们做是事半功倍,我们做起却步步维艰徒然浪费人力物力。”
不只是大婚,滕州滕王阁里还住着两位孺人一位玉夫人呢,她们的压力也不小,滕州百姓淳朴直率,不像长安那么懂得避讳。唐俭心疼孙女,又挂念远在安陆的儿子,原本心宽体胖的安乐公,已经变得和某相彷……滕王才十五岁,陛下也才四十有四,何必非要急吼吼地将事情一次做完呢?
李世民看了眼有些发懵的李元婴,轻咳一声,温声笑道:“玄成不用担心,大婚不会再推迟,张署令他们不只是寻找陆地和岛屿,还做了许多航海试验,那些都要与云鹤府、将作监还有工部船只营造工匠当面沟通,改进出更适合航海的船只,才会出海。”
电报来回传递的消息,不只会有所疏漏,也会有所误解,如今一条船的造价,是原来五层楼船的五倍还不止,容错的机会很低。海上风浪与和江河上不同不说,水域的宽广更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出问题,通常会十死无生,某怎么可能让幼弟去冒险?大婚之后,王妃就可以到滕州或者留王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