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老头真的很有问题。”萧若元随手点散隔空而来的纸鹤,眉头难得地皱在一起,看向依旧板着脸生闷气的裴十七,沉声问道。“你可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之处?”
“不对劲之处?”裴十七挥舞了下紧握拳头的右手,磨着牙反问道。“师兄,从进入师门开始,你看到过那个老头有正常的时候吗?看到过吗!!”
估计大师兄也没看到过,虽然他进入师门的时候,那老头才刚刚弱冠之年,却已经开始不走寻常路,狂奔在坑徒弟的大路上,一骑绝尘……冷冷笑道:“用滕王的话说,那叫晴空一鹤排云上,又叫坐着窜天猴上天,还叫大地的深沉已经承载不住他的嘚瑟,只能等着某天有人代表月亮来消灭他!”
萧若元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手指,那老头确实做事不靠谱,他的道术也确实有所精进,可是随手便能点破他的愤怒一击,还是感觉有些忒过……玄幻,需要发消息给滕王,让他留心些,再不靠谱的老头,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作用滴。
“十一郎,已到苏州枫桥,该收拾下行囊,准备下船了。”萧锴轻拍了下房门,语速飞快地说完便快步到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他们都错看了萧若元,貌比谪仙的人不代表心不脏,是他们大意了,忘了他自从到长安,便一直跟在滕王身边。
跟在滕王身边六七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阳春白雪般的人物?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了!!
江王李元祥虽然不喜欢做事,偶尔还会揍人,时常还会将百姓家的犬彘当猎物打……但他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至少他揍完人狩完猎,会让亲事们去送些银钱,而且他不会像虢王那样强抢民女。
更值得称许的是,他不喜欢做事的同时,也不会乱掺和属官做的事,而他的属官虽然挂在江王府和苏州刺史府,却十分乖巧地按滕王府属官的吩咐做事……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诡异的现象,政事堂诸位相公非常一致地对此保持沉默。
只因为按官制来说,扬州大都督确实有权节制苏州诸事,身为苏州刺史的江王都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委实没有伸手的理由,师出无名。
至于陛下,除了政事堂的那几位,还会有人在理政方面超过魏徵和唐俭吗?既然没有,他当然选择顺水推舟,乐见其成,时不时还嘉奖江王若干锦帛,苏州治理得确实不错,税赋收入仅仅略逊于扬州,改造之前的扬州。
“师兄,你若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反正我绝不会搭理他!”裴十七听到即将下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不再紧握着拳头,同时也发现了萧若元眉头紧锁,声音仍然有些别扭地说道。“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师父他绝对属于祸害里最顶级的那一小撮。”
此时离八十岁还有十余年,况且袁公似乎曾经说过,大唐越来越强盛,他很有可能不会再……重新来过。顶多到时去玉米大陆或者凤梨大陆转一圈,换个身份再回来。
萧若元:“……”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卢元俭站在船头,看向远处的流水人家,轻声吟唱道。“不过是一幅画作,滕王便能题写出如此清水出芙蓉之句,委实理解不了他为何不静心于学问之道?”
萧锴谨慎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萧若元师兄妹二人,很想捂住卢元俭的嘴,让他不要再提及什么滕王的诗句……直言不讳的下场,通常不会很好,只能尝试着转移话题……轻声问道:“卢十八,你对太湖的修整可有思绪?”
“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卢元俭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再次重复了遍刚吟唱过的诗句,压低声音说道。“孙公这两年的时间,不是在高昌城那里就是在苏扬二州,你竟然还问某可有修整思绪,你回了趟长安便被那些繁华迷了心窍吗?”
若不是迷了心窍,怎么会出如此愚不可及的问题?吏部若是没有陛下或者政事堂的授意,怎么可能突然从滕王府属官中调人到苏州赴任?必然是孙公的某些想法,需要有专职人员来负责施行和督促各方配合,再结合苏州的蚕丝质量冠绝天下的情况,必然是要再次大规模扩建桑田。
萧锴木然地眨了下眼睛:卢十八最近有些膨胀哦!
……
“咦?!”刚离开都督府正院厅堂的公孙白,眼神有些茫然地望向苏州方向,纸鹤竟然没能挡住竖子的一指之力,啥子情况哟?!!
“公孙先生?”长孙无忌说了半天柳家小女郎的诸般优点,却没得到半点回应,看到公孙白再再再再次神游天外,也只能忍下怨怪之语,轻声喊道。
公孙白回过神来,看到长孙无忌越发白胖的脸,随意地拱手一礼,回道:“承蒙司徒抬爱,本应欣然从之,只可惜你是知道的,某的那几个徒弟从来不听某的安排,知道是某所应承的婚姻之事,只会有多远跑多远。”
无奈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他们对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想法,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