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伯去了献陵?!”李世民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信笺上的字,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那竖子吆喝着去献陵,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对,明明是光打雷不下雨,怎么他才离开长安半月而已,突然就跑去献陵了呢?
“陛下,景仁发来的消息,说法是滕王不堪其劳。”长孙无忌又递上另外一张信笺,不要说陛下不解,他刚看到的时候,整个脑袋都迷糊了,那可是滕王,从来只有他让别人敬而远之,不敢掠其锋芒,怎么可能会被岑文本和程知节他们吓得跑到献陵躲避?
虽说人急烧香,狗急蓦墙,兔子急了还蹬鹰,可是滕王做事从来不会赶狗入穷巷……不对,就算不堪其劳,闭门谢客便是,怎么也不至于去献陵向先帝倒苦水呀?
“陛下,后续消息发过来了。”张阿难急速趋步走进厅堂,手里拿着四五张信笺,连木匣都没用。滕王突然去献陵,虽然理由很正大光明,酬献新果以尽孝道,可是非年非节也没有重大事情发生的情况下,怎么想都透着诡异,让人不安啊!
长孙无忌忙迎上两步,接过信笺放到李世民的面前,目光快速扫过最上面的那张……若是其余几张的内容相差不大的话,滕王确实很有可能不堪其扰,不堪其劳……
……岑文本他们疯了吗?还有房玄龄和杨师道在做什么,晒太阳打瞌睡吗?
“……”快速看完信笺,李世民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望向远处的山峰,良久之后长长吁了口气,竖起眉毛腹诽道:竖子可恶,忒可恶了,他是那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吗?
空中有柳莺飞过,不免想到那个以当鸟为趣的叶法善,有他跟在竖子身边,即便在献陵,应该也不会感到无趣,复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辅机啊,诏令,封滕王食邑五千户,进永昌郡公为杞国公,扶风郡主食邑千二百户。”
不管竖子怎么想,他身为兄长不能不有所表示。虽然他府里的进项颇丰,民部和将作监每年交割的收益更是远超食邑所获,但是食邑的多寡,落在外人眼里,代表的是他这个身为皇帝的兄长的态度,提醒他们行事收敛着点,不要失了规矩。
停顿片刻之后,复又开口补充道:“告诉玄龄,他要适当调整下节奏,鱼伯是吾之幼弟,不是他们手底下的属官,更不是帮他们顶缸背锅之人。”
连续五日,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从云鹤府、宣昭寺、弘文馆、国子监到民部工部等杂七杂八的人,轮番上阵……他刚才的想法,过于毛躁了些。幼弟若是不跑去献陵,即便是躲进东宫,也会被他们纠缠不休,而他向来有些懒散,唯有钓鱼一事甚爱之,可以说风雨无阻。
“陛下,魏公与太史令已经前往献陵。”张阿难拿着信笺,站在三步开外,轻声禀告道。
“哦?!”李世民闻言转过身来,接过信笺看到只有寥寥数语,竖着的眉毛终于放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着说道。“还好有玄成,不然再过几日,发来的消息恐怕就是竖子掀了政事堂的屋顶。”
原来认为小兕子动不动就拆家,都是那竖子教唆的,虽然解气痛快,却也有些过于霸道跋扈。如今看到他被迫跑到献陵,又觉得还不如像小兕子那样拆家呢,至少不受气不憋屈。
雉奴的性格过于纯善,守成没有问题,开疆拓土就……好像也没有什么疆土需要去开拓了,只是让他用雷厉手段去处理闹事之人,似乎有些困难。如此看来,是该找时间和鱼伯那个竖子好好谈谈可,有些事情需要未雨绸缪,以免宗室受损。
“陛下,滕王已近而立之年,不会再如少时那般恃宠……特立独行。”长孙无忌及时止住嘴滑,没有任何尴尬地说道。有些话就算他不明说,陛下也知道他的未尽之言,这点默契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李世民侧过头微眯着眼睛看向长孙无忌,怎么对鱼伯的偏见还是如此深,那竖子什么时候恃宠而骄过?他若是真的恃宠而骄,发过来的消息应该是云鹤府的门楼炸了,将作监的作坊拆了,民部的堂部水淹了,工部的……承范的府邸又要重建了。
手指轻扣着玉带,慢悠悠地问道:“辅机啊,你说我在凤梨大陆给你块封地如何?”
既然合不到一处,那就各自天涯独自美丽。到时再嘱咐下雉奴,不要妄想什么负荆请罪将相和,又或者卒相与欢,为忘年之交。不要让他们同时回长安,每次调任一东一西又或者一南一北,不见面就不会掐起来。
前汉景帝年间,两位肱骨之臣闹得不可开交,晁错所居坐,盎去;盎坐,错亦去;两人未尝同堂语。
及七国之乱起,晁错挟私报复,言夫袁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计谋。袁盎得到消息之后,毫不犹豫地予以反击,具言吴所以反状,以错故,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兵乃可罢。
朝衣斩东市,刺杀郭门外,悲夫哀哉……等一下,是时济南瞷氏宗人三百余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乃拜都为济南太守,至则族灭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