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发出欢呼,喜极而泣。
没有人知道,那些点亮夜空的星辰,究竟意味着什么。
次日,太阳升起,晨曦明媚。
人们在阳光下歌舞,孩子们在金黄的麦丛中奔跑,大唐的女人们走出家门,和男人一起踢蹴鞠,打马球。
这场伟大的牺牲注定不会被载入史册,那场谋划了三万年的大局,亦会随风而去,当激流平复,万物生长,一切都继续前行。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但有几个人却对着史书中那个缺少的名字,对着记忆中那个缺少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
阆中。
一只小绿茶享受着来之不易的阳光,露出甜甜的笑容,开心得在地上打起滚来,和隔壁的黄狗比谁叫得更响亮。
师尊终于又回来了!
她等啊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见到了师尊。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师尊的心情有些不太好,最近总是发脾气,不断看着一本书。
室内。
太真看着手中的《玄真集》,上面缺少了许多文字,故事里的她,仿佛在对着一个空白的人说话?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非常重要,但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出来。
她的发丝乱糟糟的,地上到处都是废纸。
是谁,那个我忘记的人,到底是谁?
……
阎浮山。
药王孙思邈被陈紫玉请来,专门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施针看病。
孙思邈已经走香火之道成神,医术更是绝世无双,但现在却目光凝重,最后对着陈紫玉摇了摇头。
两人出门后,孙思邈叹道:“禀帝君,老夫回天乏术,令千金,怕是没有几年了。”
“这绝非病,而是一种诅咒,甚至死后都会魂飞魄散,无法修鬼仙之道。”
陈紫玉如遭雷劈,神情恍惚。
“药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任何天材地宝,只要你说,我都能找到!”
孙思邈摇摇头,叹道:“不妨……再问一问她有何心愿,尽量满足吧。”
陈紫玉收拾情绪,回到房间中抱起那个安静文弱的小姑娘,她有着花一般精致可爱的容貌,却面色苍白,骨瘦如柴,走一步就要喘几下。
很难想象,她会是幽冥帝君的女儿。
“娘亲,我要死了吗?”
小姑娘抬起头,乖巧得令人心疼,她擦掉娘亲脸上的泪痕,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亲,我能……见一见爹爹吗?”
陈紫玉张开红唇,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的爹爹,我的夫君……
他究竟是谁?
又去了哪里?
……
龙虎山,天师大典。
垂垂老矣的张乾阳将象征着天师之位的阳平治都功印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张卫鞅,他已经老得快要动不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然而在晚上的宴会上,他却倔强地要求在餐桌上多加一副碗筷。
有人问他,是有重要的人要来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但当别人问他是谁要来时,他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
时间悄悄流逝。
史官已经补上了历史的空白,一些逻辑不通的地方也被春秋笔法掩盖,一切似乎都已过去。
大唐正欣欣向荣。
玄都小院中,一道身影即将坐化。
那是一个白发老妪,脸上皱纹横生,写满了岁月的痕迹,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有着一点微光。
放在一旁的打神鞭象征着老妪的身份,赫然便是大唐宸王,威震天下的长乐公主。
她不断在卜算着什么,片刻不停。
一卦又一卦。
她在算那个被历史忽略的人,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是一个她绝不应该忘记的人。
因此这些年她不断算卦,然而此事涉及天道,每算一次,她都要付出损耗寿元的代价,以至于现在苍颜白发,鬓角如霜。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卦!
她正准备抛出龟甲,然而一种冥冥之中的死气降临到她的头上,那颤抖的手慢慢僵住了。
她的瞳孔越发黯淡,心中涌现出一种不甘。
难道她真的无法算出那个名字吗?
就在这时,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一震,露出了一道异彩,原本消逝的生机竟然又如回光返照般恢复了。
那是……彩虹!
只见一道五色彩虹从天而降,向着她而来,隐约间,似是见到了一位白衣金带,俊美出尘的道人。
刹那间,长乐全想起来了。
她眼中流出泪水,颤颤巍巍地喊出了两个字。
“师父……”
李道玄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微微一笑。
长乐想起了一百多年前的那个黄昏,父皇和母后在宫中为她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