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川的心口处被一剑刺穿，而刺穿他的剑当时也被拔了出来。

到底是谁会如此残忍？酌华闭目摇摇头，也对于之前与他比试，封住了他的妖力而自责。

倾欢缓缓走到迹川身边，吴晋对她说：“他一直希望你能原谅他。”

倾欢并没看吴晋，她将手按在迹川的心口，迹川被剑刺穿的地方慢慢地愈合着，身上的血迹也一点点消失。

令狐安眼睛睁得大大的，难道倾欢还能使迹川活过来？他心中交杂着渴求和害怕。

接着，迹川全身的污渍尘土也开始褪去，他干干净净的样子就跟在河边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只是除了他披散的发被风动着，他始终未曾再动一下。

倾欢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他还是河里的那条大鱼一样，不久，迹川散作荧荧光点，消失在他的幻境之中。

“回不去了。”倾欢轻声说了一句后，她站起身来，施法将幻境亦全打破了，眼前又是一片桃林，不止回不去，她也不想回去，迹川的幻境从来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吴晋心中难过，不仅仅因为他曾经答应过迹川帮他请求倾欢的原谅，也是因为这应该是迹川最大最重要的遗愿吧。他至死都还想着与倾欢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迹川的死能换回穹冥海的那一刻，那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可就算他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几百年前，她在河畔发现一条受伤的小鲲，她好心替它缠裹，也喂它食物。后来鲲化成少年，喜欢跟着她，替她采药。也会在她想要去远方时，再变回鲲载她游历。

他对她的意义是什么呢？其实他在或不在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

倾欢冷冷地笑了笑，难道他还以为是他在照拂她吗？她之所以让他跟着，更多是同情他孤单罢了。

她采药时不需要有人在旁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她也不需要坐骑。

唯有那一次，她需要，然后被他狠狠背叛。

她的余光里，映着尹逍，也映着跟尹逍站得最近的酌华，那个位置，原本该是她的，原本她可以与他共生死，她快要最靠近他了，这一切被迹川毁得荡然无存。

在她心里，她早就与迹川恩断义绝了。他们现在只不过是陌生人，她也只是好心给一个过客收尸，原不原谅又从何说起？倾欢没有回答吴晋。

令狐安的心一直紧紧揪着，当迹川消失时，他在安心与痛苦之间跌宕。酌华注意到令狐安神色很奇怪，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令狐安被吓了一跳。

“师姐，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令狐安说。

酌华不明缘由，但看到令狐安如此慌乱，她还是点了点头，与令狐安一同走到了离众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尹逍向吴晋借清霄看一看，他拿到清霄之后，忽然向我刺来。”令狐安说。

“为何说起此事？”

“那时剑没刺中我，是因为我有一块玉佩，那玉佩中有仙人注入的仙气，仙气护住我一命，不然我就被他刺穿了。”令狐安说完，直直地盯着酌华，他要她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