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在夜幕下手持火种,又容易暴露自身,非是明智之举。
卫韬目光向着四周环视,忽然落在远处矗立的那座石碑上面,心念闪动间已然有了定计。
宴客厅内。
延亲王再次举起酒杯,置于唇边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沉闷的破空声遽然响起。
白衣剑客已然起身,负剑立于门后。
下一刻,陡然轰隆一声巨响。
宴客厅厚重结实的正门被撞得粉碎,一尊足有半人多高的方石呼啸而入,如同一颗炮弹,刹那间便已经来到近前。
就在此时,一道森寒光芒亮起。
刹那间虚室生辉,银河倒挂。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剑光仿佛在一种极其缓慢的姿态,没入到了那块石碑之中。
一边是雪样的匹练,另一边则是纯粹青黑,两者交错而过,寂静无声。
卡察!
直至剑芒完全越过了那块石碑,才有一声清脆的明显,在宴客厅内遽然爆开。
石碑炸裂,分成大大小小的碎片,朝着各个方向四散飞溅。
却唯独没有继续向前。
嗡嗡嗡嗡嗡!
刹那间又有无数石块呼啸而来。
又都被悄然绽放的森寒光芒阻挡,仿佛在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周边,就是一座严阵以待的雷池,没有哪怕一块碎石能够逾越半步。
噼里啪啦的脆响连成一片,还有大蓬烟尘荡起,给本就黑暗的宴客厅又增添了一层晦涩的蒙板。
酒菜已经无法入口。
延亲王便轻轻放下了酒盏,转头对着身旁的宫装女子说了一句什么。
宫装女子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澹澹的笑容,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并不在意,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雍容的姿态。
就在此时,忽然卡察一声轻响。
从宴客厅正门一侧的窗户传来。
宿老勐地抬头,童孔陡然收缩。
便看到一道身影撞破窗框,从外面飞了进来。
但是,他却依旧端坐桌后,连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就连背对着窗户的虚胤,也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没有对身后那道身影投注上一丝一毫的关注。
彭!
一具尸体犹如呼啸的劲弩,撞到宴客厅梁柱之上,刹那间颈者骨裂,爆开大蓬鲜血。
这是一个死人,身上还穿着完整的甲衣,却以这样一种方式进到了屋内,甚至没能留得下全尸。
下一刻,十数具尸体从黑暗中激射而来。
和刚才呼啸破门的石碑一样,被当成了杀人的暗器。
唰!
剑光再起,映照厅堂。
坚固的甲衣,身体的骨骼,在这道森寒光芒面前犹如纸湖的一般,轻轻松松便被斩断切碎。
鲜血飞溅,骨肉四散。
霎时间在门后那片空间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剑客却是依旧白衣胜雪,身上从头到尾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血迹。
他眼睛半开半阖,仿佛神游物外,又似乎将心意尽数寄于三尺青锋之中,整个人在这一刻晋入到了某种难以言述的通明之境。
忽然,几声凄厉惨叫响起。
随即湮没在如雪剑光之中。
剑客眼眸深处映照出些许张熟悉的面孔。
当初在教导剑术的时候,他们的刻苦和执着,还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所以说后面这些飞来的甲士并没有死,而是被不知道什么手段控制住了身体,任由对方将自身当做暗器飞射投掷,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与抵挡。
“只是你们既然已经如此,那么活着反倒不如死了。”
白衣剑客心中的波动只在刹那,剑光便再次变得透彻通明。
不管从外面来的是什么东西,甚至不管是人是鬼,他自是要一剑斩之。
但就是这样刹那的波动,便出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情况。
隐隐有一抹猩红在眼角余光闪过。
就在同一时间,一具飙飞而来的尸体忽然动了。
时机卡得刚刚好,就在刚刚白衣剑客心念闪动的一瞬间。
那具“尸体”毫无征兆拍出一掌,却并不是朝着白衣剑客而来,反而是闪电般印在了侧方的另一个甲士身上。
一股推力涌来,另一位身着制式铠甲,头戴覆面铁盔的身影陡然加速,朝着前方的地面轰然坠落。
而拍出一掌的“尸体”则借助反震之力,在刹那间改变了方向,就要避开冉冉升起的一道剑光。
剑客剑心通明,意随心动,剑随意动。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毫不慌乱,剑式悄然变化,寒光瞬间倒转。
只一下便将出掌的甲士斩为两断,鲜血内脏凌空喷洒流淌。
“不对!”
“如果是敌人伪装成甲士,怎么可能被我轻易一剑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