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卿萍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得病的?”
冯赟海思索着慢慢说道,“大概有一个月时间了,我还记得当时她和丘小姐出去踏雪冬游,回来后就有些身体不适。
刚开始的时候,小妹还以为是受了风寒,结果却是吃药也无法好转,最终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卫韬点点头,“那次踏雪冬游,她都去过什么地方,除了丘小姐之外,还见过什么人?”
冯赟海愣了一愣,当即将守在门口的贴身丫鬟召了进来,“你现在把小姐生病前的行程详细讲述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贴身丫鬟低头想了片刻,便开始事无巨细说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记性不错,思路也条理清晰,将各项琐碎杂事讲得明明白白,不会让人听了之后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卫韬听了片刻,忽然打断了丫鬟的讲述,“你刚刚说,那位丘家小姐,还送了冯小姐一幅画?”
丫鬟点点头,“是,奴婢亲眼看到,而且在踏雪游玩回来后,小姐有时候还会拿着那幅画卷欣赏,这一点奴婢绝对不会记错。”
“那幅画呢,拿来让我看看。”
不多时,丫鬟便从外屋取来一幅水墨山水画,交到卫韬手中。
他缓缓将其打开,置于旁边桌上仔细观看。
如果从的书画的角度去看,作画之人的水平功底并不算深,相反还很一般,也就是比初学者高了那么一点。
不说和那些书画大家相比,就算是拿到街上去卖,怕是也吸引不来一个顾客,只能将自己活活饿死。
但是,如果抛开这些和绘画直接相关的东西不谈,而从另外一个视角去看,这幅山水画卷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上品佳作。
若是让他在大街上遇到,一掷千金买来观摩欣赏也并非无稽之谈。
“这幅画不要在府里放着了,最好是让我把它拿走。”
卫韬说着便缓缓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卿萍小姐应该不是病了,而是修炼某种武道功法,到了近乎走火入魔、备受妄念折磨的程度。”
“这,这怎么可能?”
冯赟海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小妹她自小就气虚体弱,根本无法修习内练法,更不可能达到玄感层次,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她不是主动修行,而应该是被动承受。”
卫韬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沁凉空气,眼神在这一刻陷入回忆,“如果不是曾经遇到过那对师徒,我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但见到卿萍小姐的情况,又观摩了那幅山水画后,却莫名感觉和她们之间的情况有些相似。”
停顿一下,他忽然问道,“自从生病以来,卿萍小姐有没有过魂不守舍,甚至是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般的情况出现?”
贴身丫鬟啊了一声,语气满是惊讶,“先生说的不错,当时也有大夫按离魂症加以治疗,可是效果却并不算好,甚至还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停顿一下,卫韬又接着说道,“府邸内有谁最近气血亏虚,肤色惨白,现在把人都叫来,让我看上一眼。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是不是也在一个月前,随着卿萍小姐去了郊外踏雪冬游?”
冯赟海一叠声催促着,“马上去,把所有陪小姐郊游的丫鬟仆役,随行护卫全部找来!”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在冯府最大的会客厅内集合完毕。
吱呀一声轻响,会客厅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从外面缓步而入。
厅内众人虽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动作言语,只是无声静立原地,看着那个黑衣黑袍的年轻人从面前一一走过,最后什么问题也没问,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径直出门离开。
“道子,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卿萍的病,还能治吗?”冯赟海跟在后面,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卫韬在一座假山旁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中随风而动的云团,“我也不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冯小姐所修的应该就是同心结,而且还是更加复杂的同心结。
至于到底能不能将之解开,我之前没有做过,所以也没有把握。”
冯赟海一揖到地,长长叹息,“那现在该怎么办,还请道子教我。”
卫韬再次展开手中那幅黑白山水画,注意力凝聚其上。
组成山水景色的墨色线条仿佛活了过来,从画卷中脱离浮现虚空。
在他的目光中疯狂乱舞,乃至于迅速充斥了整个视野,占据了几乎全部的意识。
卫韬在假山旁静立不动,眼睛半开半阖,神光若隐若现,有些出神看着面前画卷,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许久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