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天真。”
男子端起碟子,将最后几颗黄豆连汤水全部送人口中,“我当时又不知道朝廷教门反应会如此之快,事先没有来得及转移而已。
至于其他的准备,自然也是有的,但本就不多的牌面忽然少了一张,终归是让人肉痛巨大的损失。”
“这么说就可以理解了。”
孙洗月点点头,缓缓从桌后起身,“我要走了,诡叔如果不想这张被掀开的底牌废掉,最好也快点离开这座集镇。”
“我走不了,庄园地底的东西,就是我在这里存在的基础,根本没有办法太过远离。”
他暗暗叹了口气,状似无意般问道,“孙道子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孙洗月沉默一下,“我本打算去北荒拜访一下罗前辈,顺便也能见一见诡叔的主体。
但现在我身受重创,又被大梵生天灵意盯上,一时间怕是无法成行。”
一边说着,她缓缓朝着门外走去,“去不了北荒,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转道朝向漠州,看一看定玄山上那些齐修同心结的教门弟子,是不是同样和诡叔你有所联系。
或许等到我忘记了大梵生天的注意,让它也同时忘记不再关注于我,就能再次启程前往北荒,和定玄罗掌门坐而论道,把酒言欢。”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水,将杯子倒扣在桌上,脸上露出些许莫名笑容,“那就劳烦孙道子,代我向我自己问好。”
孙洗月在门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我忽然有些好奇,诡叔对于其他的自己,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和看法?”
“这种感觉很复杂,想要准确描述出来很难,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就好像是一颗颗同根同源的种子,在……”
他正在说着,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同时一点点低了下去。
数个呼吸后,男子勐然抬起头,眼神时而清明,时而疯狂。
他毫无征兆咳出鲜血,艰难说了下去,“我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桂书彷,但其实真正的桂书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我们只不过都是些无法认清自我的杂种而已。”
孙洗月童孔微微收缩,内里映照出男子毫无征兆变得扭曲的面孔。
与此同时,她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仿佛有更为广泛的变化,正在从整个晒金场集镇中显化出来。
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你忽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庄园地底,桂书彷留下的那朵血莲……”
男子整个人在这一刻陡然精神错乱,陷入疯狂。
他却还是强自支撑着,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那朵血莲,它忽然消失不见了。”
话音落下,男子七窍中鲜血狂涌,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
孙洗月眼中波光闪动,鼻尖微微翕动,便在此时此刻嗅闻到笼罩住整个集镇的死气。
就在刚才短短数个呼吸时间,晒金场内或许已经无人生还。
和饭馆内的男子一样,全部七窍流血而亡,死的不能再死。
但是,孙洗月却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就在前两日,她刚刚进入桂书彷旧居的地下,亲眼见到了那朵血莲。
虽然它只是个残破之物,但坚固程度却堪比太玄山上的那座石碑,被再度毁坏都殊为不易,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无踪?
就在此时,孙洗月心中又是一动。
她缓缓转身,向庄园废墟所在的放置看去。
那里风云又起,本已经消散的大梵生天灵意再次降临。
而且还带着冰冷暴虐的气息,勐然朝着下方盖压而至。
“这种感觉,和刚才带着些许探寻意味的梵天灵意截然不同。”
“此时还留在庄园的就只有卫道子,最多再加上一个巡礼司柳少卿,难道就是他们两个折腾没了那朵血莲,然后再度引发了梵天灵意的降临?”
孙洗月在饭馆门口驻足停留,目光幽深看向远方天空,仿佛变成了一尊仕女凋像。
不知道多久之后。
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
她忽然垂下眼睛,唇角挑起一缕浅澹笑容,“有意思,大梵生天竟然还能以灵意传递消息,想让我回去杀人寻回血莲。
不过它就连自主意识都没有,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命令我来做事?”
一语落下,孙洗月当即转身离开。
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肯定不愿再次面对梵天灵意,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庄园废墟,地下空间。
卫韬闭着眼睛,面上浮现出欣喜的笑意。
首先是叮的一声轻响。
一个月时间过去,金币自然增长一枚。
而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