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卫韬悄无声息没入到了大雾之中,然后继续沿着狭长石阶蜿蜒向上,不久后终于站在了这条山路的终点,抬头看向身前那座满是沧桑的高大石门。
石门之后,则是矗立于青麟山顶的殿宇群落。
卫韬还是第一次在冬天的夜晚,站在这个角度观察元一山门,莫名感觉到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自一座座大殿内冉冉升起,盘旋不去。
这道气息似乎存在,却又似乎并不存在,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它仿佛从遥远的古代穿越而来,充斥着衰落浑浊的味道,却又像是新生的嫩芽,洋溢着无限可能的生机。
青麟殿。
卫韬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内门最中央的那座大殿前。
内里空无一人。
本该在殿内端坐静修的宁道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本想转身离开,却又在自己常坐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顺便点燃了照明的红烛,升起了烧水的小炉。
随后缓缓后闭上眼睛,在橘黄的烛光中入定,开始感知一部部外道功法的玄念意境。
忽然间,殿门发出一声轻响。
卫韬从沉思中惊醒,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高冠袍服的修长身影,正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就在门内站定,秋水般的眼眸波光流转,对着他流露出一丝澹澹的笑容。
他安然不动,目光落入到她那对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
两人相隔一张书桌,最多只有几步的距离。
目光在虚空中交织纠缠,许久后才各自移开。
卫韬在默默出神,似乎不愿打破这一份宁静。
倪灀则半低着头,纤细如玉的手指把玩着腰侧悬着的一枚玉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桌上的烛火一直都在静静燃烧,却没有变短分毫。
忽然间,她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卫师弟此次下山,竟然受伤了么。”
“而且我看师弟精神疲惫困倦,似是天人交感的武道意境出现了问题。”
卫韬点点头,“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沿河逆流而上的青莲散人,他想要寻我的麻烦,然后只能是与他在珞水河畔做过一场。”
“能让卫师弟负伤,此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倪灀面上露出关切表情,“师弟知道那人是谁吗?”
“他名叫巫尪,自称是青莲教月散人。”
卫韬从木椅起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巫尪,竟然是妖教三散人中的月散人吗。”
倪灀微微一怔,片刻后若有所思道,“就在之前不久,老师感知到有青莲宗师北上齐州,莫非说的就是巫尪?”
“我和月散人是在珞水相遇,道主竟然在青麟山就能感知到吗?”
卫韬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又接着问道,“道主呢,为什么此次回山,他老人没有呆在青麟殿里?”
倪灀眼波流转,慢慢说着,“老师借助大梵生天灵意,同时感知到两道气息的靠近。
除了北上齐州的青莲宗师外,还有人自北荒南下,直奔齐州府城而来,如今看来,老师应该是去了北边,拦住了那位北荒宗师。”
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转头看向门外的黑暗夜幕,“算算时间,如果对方没有收敛气息,隐藏行迹的话,老师早应该已经找到了正主。”
想着忽然就再也没了消息的北荒人妖,卫韬顿时恍然。
原来是宁道主先一步出手,将人在半路便拦截了下来,根本没有给对方继续南下的机会。
倪灀道,“老师以前曾经提起过,青莲教月散人在三十年前被教门追击围剿,随后便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当时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却是在今时今日,才败亡在了师弟的手中。”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再看向卫韬的眼神,顿时变得愈发明亮动人。
“刚才我只是担心师弟的伤势,却是没有注意到,你竟已破开玄感之上的那道屏障,达到了天人化生的宗师之境。”
她语气中满是赞叹欢喜,“我一直知道师弟修行进度一日千里,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层次,但能快到如此程度,还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而且能将青莲教月散人击杀,岂不是意味着卫师弟初入宗师,便直奔阴极阳生而去?”
“要知道早在三十年前,巫尪便已经天人化生,成就阴极宗师,后面虽然被教门围攻重伤而逃,或许因此坏了根基,会影响到后续的修行进境。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此人又藏身妖教往生之地休养生息,无论如何都应该晋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