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就算是成了,待到王上从玄冰海归来,知晓此事后责罚姐姐擅自独走,这又该如何是好?”
“走这一步,确实有不小的风险。
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就是眼睁睁看着整个部族滑向深渊。”
菡妃重新躺回软塌,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绝者不可复属,辰儿不在了,我自然是伤心欲绝,想要相关的所有人杀绝了才能解恨。
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必须要稳住阵脚放眼长远,这才是姐姐一意要对付青麟山的真正原因。”
冰婺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姐姐的意思是?”
“我想要灭尽元一道满门是假,借助风尊者的力量引开宁玄真的注意是真。
到时候你便去寻找青麟山地气源头,将真正有用的东西一定要拿到自己手中。
至于风尊者和宁玄真的对决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并不是你需要关注的重点。”
冰婺微微皱眉,“我们在风尊者身上投入了大量资源,就这样将他推了出去,岂不是很大的损失?”
“如果辰儿活着,还是梵天眷顾之人,我们和风尊者的关系不说牢不可破,至少也不会出现大的裂痕。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所以才要未雨绸缪,将许多事情想在前面,做在前面,方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菡妃一声叹息,“我们冰魄族是北荒四大部之一,所谓大有大的好处,却也有大的难处。
大而强,你就可以上下通吃、圈地为王,但大而不强,你在豺狼眼中就只是一头肥美多汁的牛羊而已。”
“尤其是去年这个时候,父亲和几位叔叔在玄冰海战死,整个部族便失去了最大的战力,早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原本我们还有辰儿,他是梵天眷顾之人,也是吾族和王上之间的天然纽带,可以支撑住部族的场面,阻断某些人充满恶意的目光。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如今辰儿不在,只凭你一个玄冰将,再加上我一个即将年老色衰的女人,已然是独木难支,无法将摇摇欲坠的局面维持下去。”
冰婺沉默许久,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明白了,还请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做好。”
“你不明白。”
菡妃招了招手,让冰婺来到近前。
从软塌内取出一只金鉴,放到了他的手中。
冰婺甫一接触到金鉴,面色陡然为之一变。
甚至差点儿压制不住轰然暴涨的气息。
他还在怔怔出神,耳畔悄然响起姐姐的声音。
“你自幼便心思单纯,只是一意苦修,所以对很多事情并不知晓。
我原以为能护着你,一直让你这样单纯下去,可惜现在看却是不成了。”
送出金鉴之后,她肉眼可见的虚弱衰落下去。
“你或许还不知道,当年本族押注的其实并非王上,而是在后面才脚踏两只船,直至最后改换了目标。
这里面的陈年往事很多,我也没有时间一一与你诉说。
不过你只需要牢牢记住一点,姐姐能让辰儿一经降生便受梵天灵意环绕,也能让你继承这道梵天灵意,虽然可能会有所缺失,但至少能让你再进一步。”
“若是再加上青麟山的地气,甚至有可能让我的弟弟突破灵境,直接踏入到更高的层次。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部族面临的一切问题就将迎刃而解,再也无须为之忧心焦虑。”
“所以你此次南下需要做的,除了青麟山外,便是寻找到这道梵天灵意的下落,再将之融入己身。”
冰婺摩挲着冰凉光滑的金鉴,许久后才缓缓平复了心绪,“如果那道梵天灵意已然有主了呢?”
“这道梵天灵意乃是本族花费了巨大代价得来,岂能随意落入旁人手中?”
菡妃直视着他的眼睛,“有主的话,你去把人杀掉,不就从有主变回了无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