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没有灯光,竟然没发现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下意识开口问道,“卫先生没有离开吗?”
卫韬咽下食物,抬头看了过来,眼神表情似乎有些复杂难言。
“晏小姐这个问题的问的,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停顿一下,他给自己续上一杯酒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有时候看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却又像个傻子一样,尽说些打击人自尊的话出来。”
晏绫又是一愣,“卫先生何出此言?”
卫韬沉默许久,“你问我为什么没有离开,我当时倒是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关键是刚才那不男不女的蠢货,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喊我的名字,更没有对我进行任何邀请,你让我怎么跟他离开?”
“呃……”
晏绫差点儿被一口酒呛住,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卫先生说的不错,我就是个傻子,而且是个纯粹的大傻子。”
许久后,她才艰难平复了呼吸,“这里狼藉不堪,酒菜也已经有些凉了,我马上让人过来收拾干净,再新做一桌席面,陪卫先生好好喝上一杯,算是为刚才的话赔罪。”
“这句话就顺耳了许多。”
卫韬点点头,面上露出温和笑容,“记得多准备一些食物,我今晚可能消耗会有些大,需要提前做一点能量储备。”
十数里外的夜空之中。
一艘通体墨蓝的灵舟悬停虚空。
最前端的观景露台上。
一个身着华美长服的年轻人负手而立,遥遥眺望着远处涌动不休的云层。
在其身后,还有一位身披厚重铠甲,体表灵力环绕的女子持刀跟随。
“铭少爷,魔厉此人生性残暴,虽然当初被老爷收服,又经过这些年的打压调教,却终究无法消除掉其骨子里的血腥戾气。
万一他若是凶性大发,伤到甚至是杀死了晏绫小姐,我们怕是不好处理接下来的手尾。”
重甲女子注视着云舟所在方向,感受着远处陡然爆发的阴寒气息,眉头不由得一点点皱了起来。
“我知道。”
年轻人澹澹一笑,神情不以为然。
“这样的话,奴婢明白了。”
重甲女子垂下眼睛,“少爷既然已经决心已定,还请让奴婢前出接应,以防对面灵舟上有人趁乱走脱。”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年轻人抬手打断。
“迎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晏绫妹妹的性命了?”
“从来没有过一次,自始至终我对她都没有动过任何杀机。”
晏铭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至少在我那位崇山叔叔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晏绫妹妹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如今五叔重伤未愈,我身为晚辈,自然不会太过落井下石,将一位虚境的灵术师直接逼上绝路。
我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他在希望中一点点陷入绝望,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那万一魔厉下手不知轻重。”
迎玉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你能这么想,就说明还是没有真正了解魔厉。”
“他这个人其实很聪明,清楚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又不能去做,可以很好把握住能与不能之间的那条分界线。
不然当初父亲也不会留下他的性命,还让他隐于暗处一直为我们干些黑活。”
晏铭慢慢说着,面上露出温和笑容。
“我以前一直对你说,无论是看人还是做事,都不能简单圄于表面,而要透过表象去弄清内里潜藏的本质,如此才能不为外物所扰,做出正确判断决策。
”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魔厉不会对晏绫出手,但她下面那些人,可并不是赤山晏家的子弟,因此就算是弄出些许动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迎玉微微躬身,“属下明白了。”
忽然轻细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款款而来。
“铭郎,外面风大,妾身给你准备了一件披风。”
片刻后,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晏铭侧后,亲手将一件素色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迎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岳小姐。”
“这次多亏了秋幔妹妹提供的情报,不然还无法这么容易捕捉到她的踪迹。”
晏铭拍了拍少女的手背,面上露出宠溺笑容,“这次你和她从赤山灵域回来后,近期内就不要再回去了,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尽快将白凤城掌握到